夜幕下,婉蝶走向地下城的西北角。那里是乱坟岗,横死的、处决的人都被草草地埋在那里。蒿也一样。

    月光昏暗,地下城先祖用幻术造出了太阳和月亮,同时还巧妙地加入了昼夜更替,目的就是让地下城的百姓也能感受到地面上四时的变化,不至于连生物钟都紊乱了,那样活不了多久。

    但假的就是假的,没有月色的清丽,也没有可以让人遐想的意境。只是一轮呆呆的仿制品。木讷、没有生气。

    同样木讷的还有月光下的婉蝶,她机械地挪着步子,脑子里全都是蒿的影子。命苦她都认了,但此刻连唯一的亲人都不在了,她真不知道这无情的世间还有什么能让她留恋的。

    越走越近,传来两个冥军说话的声音,婉蝶警惕地闪身一旁。不能让人看见她来祭奠蒿,否则她也会被埋在这里。

    “三儿,你说这女人疯了?竟敢来刺杀冥羽城主?”其中一个冥军不解地看着被埋了一半儿的蒿说。

    另一个叫三儿的还在铲土往蒿的身上扔,顺嘴回答“受人指使呗。不过这女人长得还不赖,就这么死了可惜了。”

    方才问话的冥军眼珠一转,脸上浮现出淫邪的笑意,小声说:“三儿,要不。。。咱俩享受享受?”

    三儿一愣,铲起一锹土泼在他的身上道:“孙秀,我可告诉你,这叫造孽!”

    孙秀冷不丁被泼了满身的土,不禁脑门子火起,这回他还就造孽了怎的!

    他不由分说推开三儿,两手用力刨土,把蒿的尸体露了出来。

    躲在一旁的婉蝶紧紧咬住嘴唇,从盘着的发髻上拔下银簪。这还能忍么?!

    就在孙秀刚要去剥蒿的衣服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住手!”

    孙秀和三儿都被这一声给震住了,那声音中带着无比的愤怒和悲凉,仿佛一把利剑直插心窝。

    他们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黑影在眼前一晃,随即孙秀捂着眼大呼起来,两行鲜血顺着手指缝流淌下来。痛彻心扉的嘶喊声表明他的眼睛已经被刺瞎了。

    三儿哆哆嗦嗦地叫了一句“婉。。。婉蝶姑娘!”

    婉蝶没有理他,冷峻的目光看向孙秀。

    她一声不吭地走到还在如杀猪般嚎叫的孙秀面前,素手轻扬,那枚发簪直直地插进了孙秀的喉咙。

    孙秀的身子僵了僵,像一包麻袋一样倒在地上不动了。两只眼睛里还在汩汩地流着血,如两只黑洞。

    三儿吓得两腿直抖,想要跑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婉蝶冷若冰霜的面孔在眼前一闪,自己便倒下了。

    绝不留活口,这是婉蝶的一贯原则。

    她将沾满血迹的发簪在三儿的衣服上擦了擦,若无其事地又插回发髻里。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