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一个滚下悬崖魂穿而来累得筋疲力尽,一个被阿爹与新阿父摆弄的心力憔悴,都是沾上枕头就睡着的。

    等第二天,苗月儿过来敲门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按照当地的习俗,新人成婚的第二天,做小夫郎的应当是要早起给长辈敬茶的。

    “重山,阿公与奶奶都在主屋等着了,叫我过来催一催,你与小双儿快些起床吧。”

    丈夫的父亲是小夫郎的阿公,丈夫的娘亲是小夫郎的阿娘,这两位都是小夫郎的长辈,方重山的娘亲去得早,敬茶的对象自然就改成了阿公和奶奶。

    方重山毕竟是刚刚才穿越过来的,很多规矩都不太熟悉,被嫂子敲门唤醒的时候,还有些迷糊。

    他刚清醒一些就发觉胸口暖和和的,侧身一看,昨晚明明靠在床里边睡的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一只小手还扒拉在他胸口上,闭着眼睛睡得香甜。

    “!!!”

    方重山试探着推了推姜然,没推醒,反倒是被小双儿反手按住,嘴里还含混的嘟囔:“姜末,你、你先别闹,他肯定行的,行的!我、我、我有在努力的……”

    断断续续的几句话,听得方重山云里雾里。

    小双儿昨天跑来跑去折腾了大半天,想必是累的厉害了,方重山心疼他,有心想再让他多睡一会儿,可门外苗月儿催得着急,说再晚一会儿,只怕奶奶要发脾气了。

    方老太太的脾气方重山是领教过的,毒舌、护短,还站在方家话语权的最高点,姜然刚才进门,若是得罪了她,只怕以后的日子都要不好过。

    “小然,快醒醒,阿公和奶奶都在等我们呢。”

    方重山一连喊了两声,还在梦里纠结着黄页书、行不行的姜然猝然惊醒,直挺挺的坐起来,抬眼一看外头的日光早就已经透过木雕的窗棂漫进屋子里来,向来习惯起早的小双儿暗叫一声“糟糕”,哭丧着一张小脸。

    “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阿公和奶奶肯定要不高兴了,这可怎么办!”

    姜然在姜家的时候,负责了全家人的早饭和日常的洒扫,即便是滴水成冰的寒冬季节都要早早的起床,偶尔有几次生病错过了时辰,都要被新阿父想着法子惩罚。

    一想到可能会面临的惩罚,姜然被吓得忍不住一个哆嗦,就连穿衣服的手都微微发颤。

    方重山看他实在怕的厉害,忍不住柔声安慰,“若是奶奶与父亲问你来,你就说是我贪睡,不想起来,也不许你起来。”

    “奶奶最是惯着我,肯定不会责备你的。”

    方重山猜的果然不假,刚新婚的小夫妻俩跟着苗月儿匆匆赶到主屋的时候,方老太太脸色确实极臭,对小双儿更是爱搭不理,等听了解释过后,态度才稍微软化一些。

    姜然颤颤巍巍的给方老太太与方远敬过茶,又说了一些能讨长辈欢喜的吉祥话,才被脸色好转的方老太太默许站到一边去。

    等对上宝贝乖孙,方老太太笑得满脸皱纹都漾了起来,她一把拉过方重山的手,要他坐到自己边上,关切的问:“重山,现在病可好些了?”

    方重山一一回答过后,方家的其他人也都一并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