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可怜。

    脸长得挺好看,可惜脑子忘长了。

    李侍衣那边却还在滔滔不绝地喷溅着唾沫:

    “简直就是不知羞耻,跟那个什么劳什子司玉一样,天天缠着陛下不放,我就是个花楼出身的也不见有男人能比他下贱……啊啊!!!”

    还没等他骂完,转眼间,身子已经凌空而起,整个人都腾起来,直飞了几里远,重重地撞在太液池旁的假山上,砸出“轰”一声巨响。

    他身边的小侍们吓呆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皆是惊叫着跌坐在地上,往后爬了好几步,以图离成宴远一点,看着成宴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成宴此时脸色很不好,如墨的发丝散了几缕下来,在脸上落下一片阴翳,凤眸幽冷,晦暗不明。

    “他的名字,也是你配提的?”

    帝姬殿下似乎异常地激动,对于诋毁他的人,她向来不能有半点忍受。

    周遭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坠入冰窖,一股令人窒息地压迫感扑面而来,在场的人无不冒有冷汗,大气都不敢喘。

    恰逢此时,一道清润的嗓音解救了这已经到达冰点的气氛。

    “殿下何必动怒。”

    原来不远处的翠竹下,不知何时靠了个散着发的男子,一袭白衣,恰迎着暮光,侧脸被笼上薄薄的光晕。

    一双眼中盛了这满林夕色般,醉人心魄。

    “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殿下何必与他们置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发现成宴注意到他,司玉回应她一个浅淡的笑,眼神充满深意,似安抚,又似警告。

    衬着发白的天色,背后重复而均匀地铺衍开去密密窗格,他的侧影,如同古书里剪下来一帧绣像,薄脆的片纸,坠落在现世。

    警告?

    成宴在心里嗤笑着。

    警告她什么?警告她,她现在是母皇的女人?警告她不能对他有半分的觊觎亵渎?

    成宴低眉,心底不知有什么东西又氤氲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护着他。

    明明他已经嫁入宫门,成了当今圣上的司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