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原来宋老师晚回来是去买车厘子去了。”梁霄看着陈甜刚洗好的一盆车厘子,吃得美滋滋,“真够哥们,知道我爱吃。”

    丁文嘉傲娇得很,故意挑了一颗又红又大的:“明明是我喜欢吃。”

    丁文嘉环顾一眼,没看到陈甜,问梁霄:“甜甜呢?”

    梁霄笑:“去收拾客房了,就那谁住的那一间呗,她说要在屋子里熏熏艾叶,祛晦气。”

    梁霄这是连“肖金枝”这三个字都不愿意提。

    丁文嘉稍微出了一下神,才说:“金枝……哦不,那谁说她来双廊是要办正事的,好像还挺棘手的,我这……临时把她赶出去,是不是……太过了?”

    梁霄瞪眼:“过?她都这样对你了还过呢?她又不是没钱,这条街上又不是咱一家客栈,嘉啊,你对恶人心软,就容易让好人心寒,就不说我了,那你弟还有甜甜,可都是为了你才忍着肖金枝的气的,不然谁搭理她啊,你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立场可别动摇了,白瞎大家一番好心。”

    “不动摇不动摇。”丁文嘉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抬头对着楼上喊,“甜甜,先别弄了,下来吃车厘子。”

    哐当一声关门声,挺响的,也挺突兀的,紧接着,陈甜像是一阵风一样地从楼上冲了下来,梁霄看得直乐呵:“甜啊,就车厘子而已,没必要这么激动。”

    陈甜却没理会梁霄,直接冲进了一楼的小隔间厕所,伴随着一干呕声,丁文嘉不放心了,起身靠着厕所门,透过一条小缝可以看到陈甜正蹲在便池旁边拼了命地干呕。

    “甜甜,你是不是不舒服?”

    一阵冲水声,陈甜露出半张脸,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陈甜指了指楼上:“恶心。”

    “什么?”丁文嘉问。

    陈甜大喘了口气:“肖金枝住过的那间屋子的厕所,好恶心。”

    so客栈这间小楼建得早,下水道略有堵塞,每次一下大雨厕所就容易反水,之间被冲进下水道里的东西多多少少都会反流回来一些,严重的时候,就跟煮开水一样,咕噜噜一直冒泡,马桶疏通剂是客栈里常备的好东西,不过最近都没人住,客栈三个人也没怎么管。

    梁霄打头阵,在陈甜的反复提醒下,梁霄戴着俩鼻塞小心谨慎迈着寸步推开了肖金枝住过的那间屋子,还没走到厕所,就被一股气味熏了回来。

    “不行不行,上头上头。”梁霄扶着墙,他不是装的,是真太臭了。

    丁文嘉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就直接推门杀了进去,陈甜善后工作还是做得不错的,虽然被臭得两眼发昏,但临走前还是把马桶盖子闭上,排气扇打开了。

    丁文嘉用马桶搋子掀开了马桶盖,看了一眼,昨天的晚饭都快吐了出来,她别过头,闭着眼,狠狠地摁了一下冲水的按钮,哗啦啦的水流一下涌进马桶里,可水位只升不降,水一冲,那堆污秽物都快溢出马桶了。

    “算了算了,”梁霄忙把丁文嘉拉出来,“要不请人来弄吧。”

    丁文嘉跑出门,大吸一口气:“请一次人八十,就这气味,我给人八百人家都未必愿意,自打你上次把猫砂倒马桶后,咱可都上了附近疏通管道的黑名单了。”

    “那是商家的问题,谁让他说话不说完整,他只说说可以用马桶冲掉,我哪里知道是一坨一坨的冲啊,”梁霄忙用手掌给丁文嘉扇风通气,又问陈甜:“到底是啥东西堵了,你看清了吗?”

    “好像是鱼鳞。”陈甜忙把房门重新关上,这才是趴在栏杆上大口吸气,“我就瞅了一眼,反正是一片一片的,暗红色的,还有很多发臭的肉一样的东西,烂泥巴似的。”陈甜不忍回想,她摸了摸胳膊上起的一层鸡皮疙瘩,摇头强调,“总之恶心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