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在这儿通风报信呢。

    “吃鱼吗?”金瑶头也不抬地用筷子戳着剩下的鱼肉,她手指颀长而有力,一双筷子使得跟双节棍似的,舞起来转得飞快,那筷子尖往鱼脑袋里一插,单根筷子挑起鱼头,手腕一转,那被红油炸得半白半枯的鱼眼珠子就这么瞪着梁霄。

    梁霄抿抿嘴:“不……不吃,”他又嬉笑着看着丁文嘉,“你俩……真……真就吃鱼呢?只吃鱼?”

    丁文嘉没好气:“还吃了泡菜和可乐,怎么着?你付钱请我俩?”

    这底气,不是挺足的嘛,梁霄下意识也往店内瞥,老庄呢?不是说丁文嘉眼睛红红的像是被人欺负了吗?

    梁霄喃喃低语:“我请当然可以,就是嘉啊,你真没事儿?”梁霄伸出食指,绕着丁文嘉的乌眼圈画着圈比划,眼睛都肿成□□肚了,把他心疼得哟。

    丁文嘉觉得有些烦了,她还有事儿想问金瑶呢,这下好了,啥也问不成了,只问梁霄:“你就留宋戈一个人在客栈里?陈甜要忙着招待客人,你也不看着点宋戈,他病才好呢。”

    梁霄立刻为自己开脱:“没啊,他精神头挺好的,身强力壮的。”

    瞧着丁文嘉又瞥他又瞪他的,梁霄做出发誓的手势:“真的,我去车棚里取车,他那车不是好几天没开了嘛,被塞到了最里面,三四辆车围着,我挪一辆车都挪了好久,他下来,蹭蹭蹭,扛着车搬来搬去,可轻松了。”

    金瑶插了一句:“那得谢谢我,不然,他哪里好得这么快。”

    梁霄似没听清金瑶说了什么,只继续说:“更何况,他干爹来了,有人照顾呢。”

    辛承又来了?

    辛承和丁文嘉基本就是前后脚,估摸着丁文嘉才带着金瑶绕过巷子口,辛承就来了,来了之后,指名道姓地要找宋戈。

    当时宋戈正站在后院发呆,他先是看着菜圃,蹲下身摸了一把湿润的黄泥地,应该是早晨刚浇过水的,他习惯傍晚的时候浇,戴着耳机听着歌,捏着喷头水管,泼墨似的在后院指点江山,这感觉,豁,贼解压。

    是金瑶种的,水应该是也是她浇的。

    不对,人家是山神,哪里需要浇水?小指头一勾,天上就能下雨了,给这菜圃来一场局部小雨,浇水也省了。

    宋戈一边想就一边用手去触碰那新鲜脆嫩的菜叶子,水分很足,焯一下拌点酱油应该就很好吃。

    “这院子收拾得不错嘛。”

    辛承的声音。

    宋戈很熟悉这个声音,他记性不错,见过一面的人第二次见,他绝大多数都能叫出名字来,尤其是大学的时候,社团、学生会、班里班外那么多人,他基本上都能记得人家的名字和籍贯。

    梁霄当时还纳闷,说有的人就是开会的时候签到时喊了一声“到”,宋戈怎么就能记得了,宋戈和他解释,六岁之前他还在大理,没人管,他就坐在田垄上看来来往往干活的人,夏天的时候太阳特别晒,大家戴着斗笠眯着眼睛走路,很少有人会刻意看他,可宋戈每次能喊出“张阿公”和“李嬢嬢”的时候,人家都会朝着他笑。

    “然后呢?”梁霄还想听后面的,笑了,然后呢?

    宋戈摇头:“没然后了,笑了还不够吗?别人对你笑,这已经是件让人开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