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金乌沉眠。

    一场简陋的祭祀活动刚刚落幕。烹羊宰牛,奉为牺牲,酬神祈愿。耶律蛮把全军营费劲找到的最后三只羊宰杀,羊头立于供桌上,羊骨架在柴火上烧烤。

    只待礼成,誓师之宴开始,北胡的饿狼将咆哮山岭,吞噬一切弱小生灵。

    “永恒的长生天,请保佑你的子民开疆扩土,宣扬你的盛名。

    让北胡的战马,驰骋在大夏的沃土。

    让雄鹰和苍狼,征服懦弱无能的夏人。

    去掠夺,去抓捕,去把我们胡人才配享用的一切,金银瓷器和丝绸,粮食果蔬和食盐,通通抢回来。把他们不配拥有的,全都收回。”

    耶律蛮虔诚肃容,先面朝东方三跪九叩以谢神,又向北方故土五拜三叩,起身后把酒上扬,洒在供桌上。

    两万大军齐齐俯首,以右手紧贴在胸膛,是诚服,是效忠,也是无言的宣誓。

    这一战,为征服。

    “今日以水代酒,等明天天明时,北胡的旗帜飘摇在夏人城楼上之时,我给大家庆功。”

    耶律蛮带大军盟誓。他看着饿狼般彪悍善战的草原汉子,他们的眼中闪耀着征服的野心,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个个都能以一敌十,把夏人打得丢盔弃甲仓惶鼠窜。

    他面上终于有了舒缓,虽然白日里发生种种离奇,但他相信,草原的苍狼永远不会败给软弱的牲畜。

    此战必胜!

    北胡人被主帅眼中必胜的热切信心所感染,一扫颓靡惶惑,只恨不得立马冲破那不堪一击的城墙,去烧杀,去劫掠,把繁华富庶的夏人国土踏遍。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杀!”

    “为了草原的荣誉!”

    “攻破朔州城,抢多多的夏人做婆娘,生崽子。”

    ……

    必胜的呐喊回荡在空中,经久不息。

    耶律蛮取了海碗,划破手掌,把血液滴在酒水中,大军也齐齐转身面向日出的东方,举起水囊。

    这口誓师酒,还未粘上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