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婴默默收回了目光,转向祖母,答:“孙儿谨记。”

    齐老太太闻言很是开怀,满堂的齐家亲长也都很是开怀,纷纷赞扬着齐婴的能耐和慷慨,又让各自的孩子同他道谢,这个除夕过得和气热闹极了。

    待孩子们出门放过了爆竹,便正经到了守岁的时候。

    齐老太太虽仍算很有精神,但毕竟上了岁数、熬不得夜,这两年已渐渐不再陪着儿孙们一起熬了,是以今年只有小辈们纷纷坐在堂屋中守岁。

    齐宁便是这个时候凑到他二哥身边说起自己的婚事的。

    彼时二哥正在和大哥一起低声说着什么,他凑过去以后二哥瞧见了他,便暂停了和大哥的对谈,侧首看向他,问:“怎么?”

    齐宁莫名感到一丝紧张,他抿了抿嘴,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儿,继而也压低声音说:“二哥,我……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他二哥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又问:“在这儿说还是出去说?”

    齐宁看了看堂屋中满满当当的各路亲戚,又看了看坐在上首的父亲和母亲,吞了口口水,有些闪躲地答:“出……出去说吧。”

    他二哥点了点头,随后又转向另一边和大哥说了两句话,他大哥似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又同二哥点了点头。

    他二哥随后站起了身,低头对他说:“出来吧。”

    齐宁心跳得越发紧起来,旋即应了一声,赶紧起身跟着二哥一道走出了堂屋。

    门外正是腊月寒冬,但今冬无雪,只是寒气逼人。

    屋外是一片凄冷的景致,本应令人冷得打哆嗦,但齐宁此时心里却一片热气腾腾,不单不发抖,还觉得有些热,额上都有些见汗。

    他二哥大抵察觉了他的异样,皱了皱眉,问:“敬安,怎么了?”

    齐宁望着二哥皱眉的样子,一时益发紧张。

    他小时候就有些怕二哥,明明小时候大哥管他管得更多,二哥则冷清得多,但他偏偏就是怕他。如今更怕了,还想他二哥不愧是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只是皱了皱眉便让他感到一阵压力,有些说不出话了。

    大约他紧张的模样有些太过明显了,令他二哥也有些不落忍,眉头松了松,神情温和了些,又同他说:“无妨,说吧。”

    齐宁一见二哥眉头松了,那种无形的压力便消弭了一些,他情绪稍定,又心下一横,豁出去了,说:“二哥,我……我是想跟你说说我的婚事……”

    这话让他二哥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大抵他原本以为自家弟弟是闯了什么祸端要找他帮忙,没想到却是要找他说婚事。

    这事儿要么跟父母说,要么跟长兄说,不管怎么算都是跟二哥说不着的,齐婴自然难免感到意外,问了一句:“你的婚事?”

    齐宁一颗心跳得扑通扑通的,又迎着二哥的目光点了点头,吞了口口水说:“我想着文文妹妹就要及笄了,之后总要嫁人。我俩小时候就在一起读过书,总算是熟识,何况我……何况我那时候就极喜欢她,如今也算般配,我想着若二哥能答应,我便、我便娶了她作妻子……”

    他一口气闭着眼说完,心跳如雷地等着二哥答复,结果等了好半晌也没听见二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