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办事的!”沧如海抄起一个瓷壶砸向地上跪着的仆役,“连个小孩也看不住?让他在这时候溜出去给我闹事?”

    仆役扎破了胆,也不敢躲,任凭那瓷壶砸在他头上,摔得粉碎,从额角渗出几道血痕,毛毛虫似的,顺着他的太阳穴往下爬。

    “沧老爷莫怒…”仆役支支吾吾,“沧少爷他只是想让您…”

    仆役话音未落,沧如海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身上,阴冷带笑,“少爷?”

    “不不不!”仆役连连磕头,纯色的地毯不出几下便沾上了几个血印子,“不是少爷!不是少爷!奴说错了话,奴该死!”仆役自扇嘴巴,“只是沧烟桦那小丧星不知好歹,想让老爷您为前夫人吊丧三年满以后,再迎娶秦家小姐…”

    沧如海冷哼一声,目光落在仆役身上。

    “他那是痴心妄想。”

    ……

    热。

    好热。

    沧烟桦顶着烈日,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

    一开始,人群议论的声音还向刀子一样扎得他心口生疼,再到后来,他便听不见了。

    太热了。

    他的眼前早已模糊,只能强撑着身子,希望能用这种方法,逼父亲一把,好让母亲的牌位进沧家灵堂。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沧府的红木门缓缓地打开了一道缝,几个人影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沧烟桦眼前模糊,但那个人的样子,就算他化成灰也认得。

    “小乞丐呀,我知道你今天家人入棺,想要我们沧府资助,可是小兄弟,你也要看场合呀。是吧,快快回去吧。有什么难处,我们可以事后,私下里,慢慢地解决嘛。”

    沧如海语气轻松,仿佛那底下跪着的真是一个和他全无血缘的小乞丐。

    如果他末尾没有刻意加重语气,以表示威胁的话。

    “沧少爷!不要相信他!快说出你的愿望!这是你让你这见利忘义的爹声败名裂的最好机会!”

    那个仆役突然大叫一声,全场哗然。

    这…这个全身孝服的小鬼,是沧如海的儿子?

    可这新娘子还在家门口没娶过门呢,怎么又冒出来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