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城向西,骑着一匹瘦马带着两个烧饼和一袋子廉价浊酒,从正午一路赶到黄昏日落,便可以走到一座巍峨大山的山下。

    太阳落在了山头,便把山头映的金灿灿。但不是因为山头像老夫子的秃头一样反光,而是因为山头上刚好建着一座道观,道观里最高的映日塔,便反射着这金灿灿的落日余晖。

    而这个道场便叫作映日观。

    从山下徒步走上山头可能还需要再走个一天时间。还好映日观升仙的老道长为了自家道观的生源不被登山吓跑,便花大法力修建了一座法阵。法阵每天开关两次,日升一次,日落一次。

    每当法阵开启时,山上的人可以传送到山下,山下的人也可以传送到山上,法阵就开启一个时辰,错过了就只好等下一次开启了。

    故此,华清山最火的生意便是客栈和饭馆。迟到的家伙们也只能在山下委屈一下,吃着刚宰杀的农家土鸡,喝着劣质但是价格高昂的自酿米酒,感叹运气不佳了。

    而此时,夕阳西下,一位少年正慵懒地走出了客栈,少年模样算不上俊俏,只是长得十分乖巧。此时他正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眯着眼睛盯着落下的夕阳,准备走进正在运转的传送阵。

    “王观,你可终于来了。”少年的身后传来了同伴的呼喊。

    被叫作“王观”的少年,听到呼喊便回过了头,随即露出了假装欣喜的神色,嘴角上扬,脸颊便出现了一个好看的小酒窝。

    “我早来了,为了准备晚上的入学考试,我特意白天在客栈睡了一天。”王观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怎么样呀,张岩兄。”

    “哇,我好羡慕你啊,有钱人就是不一样,睡得起这天价客栈。我就不行了,在周边和伙伴玩了一天。”张岩说罢指了指身后的一群小跟班,张岩本身矮胖黝黑,脸上还有些坑坑洼洼,一双小眼睛眯起来也显得十分猥琐。还好这货擅长拍马屁,也很会交集,才能召集出几个同样市井的小跟班,显得十分热闹。

    “哈哈,挺好的,真羡慕你有这么多的……伙伴。”王观略显虚假地说道,顺便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张岩伸过来的手。

    “啊哈哈哈,还好啦,他们愿意跟我玩。”张岩手被躲开也不觉得尴尬,顺势把手放在后脑勺哈哈大笑起来。

    “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哈。”王观也堆起脸上最后一点笑容,转身快步走向了一个空荡的街角。

    张岩见示好落了个空,也不失望,转头带着小跟班们进入了传送阵。

    而王观也并不是单纯地躲到了一个街角,待张岩一行人从传送阵消失,王观才匆忙忙在街边买了两个烧饼一壶羊奶,慢悠悠走向了街角的一个瘦高少年。

    这名少年此时正蹲在路旁发呆,一身宽大的布衣难掩他瘦削的身体,布鞋上也隐隐有磨破的征兆。

    可是贫寒的穿着却无法遮挡他出尘的气质。他的头发梳理的十分顺滑,眉眼俊俏而锋利,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让街头的姑娘们不住地偷瞄。

    而街边的大婶也看着他不停叹气,感慨这么好看的小家伙怎么没有生在一个富贵人家。

    王观走到少年身边也不讲话,掏出烧饼蹲在他身边默默啃了起来。

    虽然王观也是富裕家庭出身,吃相也是极为不错。但是芝麻烧饼吃起来依然就会有些许的饼皮和芝麻掉落在了地上,王观吃着吃着突然发现身旁少年的眉头皱了起来。

    好看的少年,眉头皱起来都会给人一种很美好的感觉,王观忍不住盯着少年的眉头欣赏了起来。

    但是看也就算了,王观也没有停下吃,好像看着少年的侧脸吃烧饼更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