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任慈扶起了地上的阮文正,天峰大师这才开口对楚留香道:“我们二人今日请香帅前来,除了向阮施主证明此事与你无关外,还想请你帮个忙。”

    楚留香接道:“查阮小姐失踪之事?”

    天峰大师点头,叹道:“阮施主就这么一个女儿,从来养在深闺,少见外人。如今掳走她的人既然留书诬陷于你,我和任帮主猜想那人可能与香帅有旧,想请你帮忙查一查。”

    这还真是人在家中坐,事从天上来。楚留香无奈地摸摸鼻子,笑道:“唉~即是如此,我又如何能拒绝。”

    西山有峰名穿云,峰高且陡,有穿云破天之势,故此得名。

    此时的穿云峰上站着两个怪人,要说怪在何处?一个是绫罗绸缎的富家千金打扮,一个是素袍俊美的和尚。若是有文笔好些的书生见了,说不定能写出本香/艳至极的话本。

    实际上,站在陡峭的山崖边吹冷风并不是一件多香/艳的事。

    阮如苏环住自己的胳膊,笑着问无花:“大师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山风把无花的袍子吹得哗啦作响,令人生出一种错觉,似乎这个俊和尚即将乘风而去,直上九霄。可随着他轻轻一笑,这种疏离感又烟消云散了。

    “你如果想学会掌控人心,首先要学会掌控自己。”无花的声音传来时,已被山风吹凉了不少,听在阮如苏耳里,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问:“何谓掌控自己?”

    “就是……”话没说完,无花突然出手,一掌拍在她背心。

    阮如苏虽暗自戒备,可到底没有他动作快,被一掌推下山崖。

    风就像刀子,一刀刀刮在身上,阮如苏手脚不受控制的向四周挥舞,想要抓住一些物体来阻止下落的趋势。

    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死,可那种不知痛何时到来的忐忑比死更恐怖。阮如苏觉得自己就像一片叶子,在空中飘了很久很久。

    突然,一个身影从悬崖上跟着跳下,速度比阮如苏更快,偶尔还借石壁的力加速,直奔她而来,是无花!

    阮如苏没有死,无花本就没打算让她死。

    重回到山崖上,阮如苏再也撑不住,跌坐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流。这是她第一次流泪,就像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怎么也停不下来。

    无花皱眉,看着眼前人不停用那脏了的手抹眼泪,把本来清丽的脸抹得像只花猫,可怜又可笑,冷冷道:“什么时候你能从下面上来都还面不改色,就算是能控制自己了。”

    阮如苏没有说话,她正用全身力气压住抽泣的反应和四肢地颤抖。

    还真是个倔脾气,无花心头有些触动,不再逼她,动作轻柔地俯身抱人下山去。

    自离开阮府后,阮如苏便在外租了个院子落脚。院门开在巷子里,周围几户人家都搬出去了,所以巷子里安静得很。

    无花在门口把人放下,淡淡道:“明日你便回阮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