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蘅衣昏昏沉沉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她先是一惊,以为自己瞎了,后来才察觉是脸上被蒙了一块黑布。

    她试着动了动胳膊和腿脚,发现并没有被绑住,赶紧扯掉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四面无门无窗只在角落里放着一豆烛火的暗室。

    不过,这暗室里,不止许蘅衣一个人,她身边还端坐着一个面无表情但盯着她看的小娃娃,是江珩。

    在这里见到江珩,许蘅衣并没有意外,反而朝他咧了咧嘴,“糯米糖藕,别来无恙。”

    江珩朝许蘅衣眨了眨眼睛,似乎就是回应了。

    “别怕啊,有姑姑在,姑姑这就找出口带你出去。”

    许蘅衣摸了摸江珩的小脑袋,从潮湿的地上站了起来,舒展了几下筋骨,然后大踏步走到暗室的石壁旁,抠抠这里,戳戳那里,但绕着石壁转了一圈,又敲敲打打捣鼓了半晌,也没弄出个名堂来。

    许蘅衣对着石壁叹出一口气,怏怏地坐回到江珩身边。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江珩摇头。

    “你知道是谁把咱们关在这里的吗?”

    江珩再摇头。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坏人盯上吗?”

    江珩还是摇头。

    许蘅衣又叹了口气,然后一把揽过江珩,把他的小脑袋用力地揉了揉,故作凶狠地说:“你这个一问三不知的小笨蛋!”

    今日上香的人那么多,要把一大一小两个活人短时间内运出去可不太容易,这里多半还是云居寺。

    抱走江珩又打晕她,并把他们关在这暗室里的,应该就是那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僧人。

    至于原因……她是因为无意撞见了江珩被带走的现场,无辜被殃及的,那江珩这个奶娃娃是为什么……人贩子胆再大,也不会敢掳太守家的儿子……那只能是因为他爹了……对了,他爹前段时间在东湖上被好些不明身份的杀手刺杀,搞不好就是那波人看着对爹不好下手,就转而对儿子下手了……

    许蘅衣想到这儿,忍不住又捏了捏江珩的脸蛋,同情并怜惜道:“可怜的娃娃,你爹害惨了你呀。”

    江珩听到“爹”这个字,反应倒是挺大,睁着一双圆鼓鼓的大眼睛,直视着许蘅衣,硬邦邦地吐字:“没有。”

    见这个“小哑巴”终于说话了,许蘅衣也来了精神,“什么没有啊?”

    “爹,”江珩抬手指了指外头,声音比之前还高了些,“没有。”

    “你是说,你爹没有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