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悉心部署的战役规划,终于从纸面落到了实际,自负天纵之才的叶镐,不禁满身傲气地扬起了头,他拿上位者的目光,扫视着跪倒在地的众将官,踌躇满志。

    事实上,唯有西平城的两路兵马,才是被叶镐视作嫡系尖刀的存在,军威肃穆的仪仗队,再加上杜如柏的爱妾和周若杉的资财,让兵部尚书大人异常享受的同时,又自信十足;

    至于东宁城那伙不开眼的家伙,则被叶镐当成了炮灰和打酱油的龙套角色,在缩减补给开销的同时,索性来了个不闻不问;

    至于负责西北一路的蓝青松部,则因为攀上燕国大公的高枝,自成体系;

    但所有部署中,最让叶镐满意的神来之笔,还得说对南方联军的安排——睚眦必报的兵部尚书大人,逮住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昔日的老对头。

    事实上,统领南方联军的马陆军团长,此刻连兵马都在路上呢!

    走海路的南方联军,即便能顺利夺占猪江口要塞,此刻的行军线路,不但最为漫长,而且还完全穿插在敌占区内,根本就无法获得大帝国方面的任何补给。

    但在大战来临的此刻,在西平城的会议厅内,在这一派庄严肃穆之色中,叶镐却笃定能拿捏住马陆,让他有苦说不出。

    于是,神色各异的六路统帅,开始逐个上前领命——

    杜如柏和周若杉这两方统帅,在接令之时,自是意气风发,神采奕奕;

    刚刚攀上燕国公高枝的蓝青松,也是一副朝气蓬勃,精神十足的表情;

    但随后而来的韩虎,却是面白如纸,手若筛糠,六神无主;

    至于站在一群武将中的张泰来法师,更是面带鄙夷之色,却又眉头深锁;

    最后,沉着脸的马陆军团长,走了出来:“叶尚书,我部急缺海船,在期限之内,绝对无法抵达猪江口要塞,另外,我部的行军补给,又要如何安排?”

    叶镐的眼睛向天一翻道:“船,会有的!至于补给……哼!野猪人之流的蛮夷宵小,见到我五行大帝国的天兵降临,自会溃散一空,你的补给,自然是筹之于敌!”

    年少之时,马陆曾与叶镐争风吃醋,两人自此闹得不可开交,整整斗了一辈子,最终马陆被外放领兵,而叶镐则一路爬上了兵部尚书的高位。

    叶镐仗势欺人,眼见马陆吃瘪,心里就像揣了蜜糖一般,甜爽甜爽的,他不断诅咒马陆,最好是遇到野猪人坚壁清野,干脆在荒郊野岭中,饿死这眼中钉、肉中刺。

    “叶镐,你这是公报私仇!陷我于不义!你这狼子野心的家伙,是想要我的命!”马陆也是光棍,他当时就豁出去了,并当着燕国公和韩国公的面,大声痛斥起来。

    “放肆!”叶镐顿时恼火了:“你敢违抗圣旨不成?”

    马陆虽然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但在台面上,谁又敢抗旨不尊?

    于是这次激烈而短促的反抗,就在兵部尚书大人的鄙夷眼神中,不了了之了。

    各路将帅离开议事厅的时候,杜如柏刚刚走到门外,就拉住了蓝青松的手道:“蓝老弟,慢走一步!”

    “如柏兄有何指教?”蓝青松一脸诧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