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说话间,大军已经走出来往上庸的险要之所,而后正是进入上庸的腹地。

    此时,熊槐明显感到脚下的水流已经再次平缓起来,而两岸也不再是崇山峻岭,视野逐渐开阔,似乎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一日后,大军抵达汉水最上游的渡口郇阳,再往上,稍微大一点的船只已经不能通行。

    故,到了这里,熊槐等人弃船步行而上,继续向汉水上游而去。

    次日正午,当熊槐率军抵达昭鼠所在的军营三十里外时,远远看到前方有一只千余人的楚军,正静静的呆在前方。

    这是昭鼠亲自前来迎接的队伍,对此,熊槐早就从斥候口中得知。

    故而,熊槐的马车速度不减的向前。

    不多时,熊槐便见四人远远的迎过来。

    接着,一个斥候来报:“大王,将军昭鼠正率三将前来迎接大王!”

    熊槐点了点头,然后对公孙衍吩咐道:“犀首,传令下去,大军减速。”

    说着,熊槐又向下令驾车的邓陵光吩咐道:“传令,王车向前,寡人要亲自迎接将军昭鼠!”

    熊槐的王车在楚军前列停下后不久,昭鼠便带着三将来到军前二十步处。

    接着,三将停在原地拜道后,昭鼠见楚王下车,立即独自向前十步,对着正向他走来的楚王拜道:“臣将军昭鼠拜见大王!”

    昭鼠向前的时候,熊槐一直大量着他。

    之见其一身戎装,宽大的头盔下,露出几缕斑白的头发,消瘦的脸庞,迷茫的眼神,若不是那一身盔甲,直让人以为他只是一个寻常老者一般。

    看着昭鼠他那清瘦的身躯,熊槐将他与记忆中那个身体强壮,眼神锐利的将军一比,除了那张熟悉的脸,基本上已经与十年前判若两人。

    看到这,熊槐心中瞬间明悟:将军昭鼠真的老迈不堪了。

    想着,不待昭鼠前来行礼,便立即从马车上下来,向正走过来昭鼠而去。

    等昭鼠下拜,熊槐又向前走了三步,然后亲自将昭鼠扶起,用力的握住昭鼠的手,看着昭鼠的面庞,哀伤道:“之前寡人收到将军上书,初闻将军自以为老,寡人还以为将军这是对寡人有所不满,不想,今日一见将军···”

    说到这,熊槐目光中闪过一丝愧色,带着丝丝哽咽道:“不想将军已至于此,寡人将将军放在此处十年,实在是有负将军啊!”

    “大王!”昭鼠闻言老泪横流,立即再拜道:“臣身为大王之臣,为大王分忧,为楚国效力,本是臣的职责。如今,能有大王一句宽慰,臣就算是战死,也死而无憾了。”

    熊槐再次将昭鼠拉起,开口道:“如今楚国正处在前所未有的强盛之时,寡人日后还需将军效力,将军何必出此不吉之言。”

    昭鼠闻言立即拱手自责道:“大王,是臣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