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厉猫黄泉”的打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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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那年,她突发恶性淋巴瘤,我们两个人的命运都因此而改变。她爸在小县城靠卖小磨香油存了一些钱,可是他那点钱不到一个月就花光了。等到她骨髓移植配对成功时,家里已经把能借的钱都借了,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但是还差四十多万元的治疗费用凑不够。没钱就等于没命,关键时刻,她爸爸想起来,大约八九个月前,他曾在一个朋友的劝说下买过一份吉祥保险公司的保险。”

    王笑略一停顿,缓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们那里还是一个非常贫困的小县,很多人连听都没听说过保险。她爸爸当初也是听那个朋友说这是一家大公司,靠谱,一年交个一千来块钱,以后要是有个啥病,都能找保险公司报销。她爸爸一直将她视作掌上明珠,在朋友的一再劝说下,就买了这份保险。结果你猜怎么着?”

    吕妙莎见王笑说得很平静,看来他已经彻底放下此事了。

    但是她也猜得到,故事肯定没有那么完美的结局,否则此刻王笑也不可能会是单身一人,也不可能会认她这个干妹妹。

    “保险有问题?”吕妙莎猜测道。

    “保险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人,而且不是一个人的错,是很多人的错。在张雪燕因为没钱治疗而去世的悲剧里,很多人都有罪。”王笑说到这里,情绪才稍稍显得有些激动。

    “张雪燕?”吕妙莎见王笑突然说出一个女生的名字,不禁脱口而出问道。

    “就是我说的那个她。”王笑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份保险,到底怎么了?”吕妙莎忍不住好奇地追问道。

    “那就是一份纯粹的分红保险,没有任何附加险,也就是说除了往保险公司存钱,没有其他任何意义。你能相信得到吗?一个农民家庭,拼搏了几十年好不容易进了城,买的第一份保险,全家人唯一的一份保险,竟然不是包含重大疾病保险的分红险,这多讽刺啊!”王笑愤慨地道。

    “确实太过分了。”吕妙莎也愤慨地附和道。

    “首先就是张雪燕她爸爸的那个朋友,你说你自己都没搞懂什么是保险,就敢向自己的朋友推销保险?真是一点儿责任心都没有,一心钻进了钱眼儿里。张雪燕去世后,她爸爸跟这个朋友干了好几场架。”王笑愤恨地道。

    “保险公司就没给他们做培训?”吕妙莎惊愕地道。

    “事后我们才知道,张雪燕爸爸的那个朋友,根本就不是保险公司的正式员工,也没有考取保险代理人资格证书,他就没念过几年书。他只是听别人说卖保险挣钱,就找了一个拥有保险代理人资格的朋友,帮那个朋友找单子,然后从中提成。可恨的就是那个保险代理人,为了保单佣金,竟然跟他一拍即合,然后就让那个对保险几乎一无所知的家伙开始拉保单。”

    王笑说到这里,嗓门已经提高了很多,从声音里就能听出他的愤怒。

    吕妙莎听到这里,已经能够理解王笑为什么会对陈玉双有那么激烈的反应。

    如果王笑没有挺身而出,也许张惠铃一家可能就会重演张雪燕一家的悲剧。

    “这种人没有职业道德,做人没有最起码的责任心,早晚会遭雷劈的。”吕妙莎诅咒道。

    “该被雷劈的不只是他们,还有保险公司的相关负责人,他们一味地追求快速发展,一意味地利用各种手段抢占市场份额,太急功近利,对代理本公司产品的代理人,没有严格把关。在小县城里,一个农民给他女儿买的第一份保险,竟然是一份只有分红险的裸险,而且还顺利地通过了核保,没有人意识到投保人是不是真的了解这款保险,没有人去询问一下那个交单的保险代理人是否失职。”

    这些年来,王笑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张雪燕的病逝对他打击很大,他的成绩在此之前一直是非常优秀的,但是张雪燕出事儿后,他的成绩一落千丈,高三复读了一年才考上大学。

    吕妙莎跟着苏慧工作以来,也了解一些情况,现在国内的保险业,确实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跟发达国家比起来,还只是处于初级发展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