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唐军纷纷扛着修改后的云梯,涌向王庭城池,与此同时,三百多台床弩一起发动,弓弦之声不绝于耳,朝城头射去,压制敌军,床弩的威力太大了,就连铜盾都抵御不住,西突厥大军只能躲在城墙后面,不敢露头,唐军很顺利地就冲到了城墙之下,开始架云梯。

    当唐军开始架云梯的时候,床弩便停止射击,以防误伤自己人,后方弓手压上,朝城头射箭,西突厥大军立刻开始反击,朝城墙下丢礌石滚木,射箭还击。

    “将那些未被大火烧到的房屋摧毁,弄一个隔离地区出来,防止大火蔓延!”

    “你们速速带人去救人,全都带到城墙脚下来,警告他们不许乱跑乱叫扰乱军心,否则就地格杀!”

    “东城墙战事告急,速派两千人前来增援!”

    ……

    杨藩在城头快速走动,边走边发号施令,表情深沉而又冷静,虽然眼下城中大火闹得人心惶惶,但杨藩确实是个人才,并不惊惶,因为他知道,城中大火虽然在百姓之中造成了恐慌,但对大军的影响不大,他要做的,就是稳住军心,这个时候,军心比什么都重要。

    “杨大将军!粮仓着火了!”有个士兵火急火燎地冲上城头,气喘吁吁地向杨藩禀报。

    杨藩双眉一蹙,转头看向粮仓所在方向,那里的火势确实很大,于是他道:“带两千人前去救火,务必救下粮食!”

    “是!”

    情况很不乐观,粮仓里的粮食可是他们据守王庭的依赖,若是粮食全被烧毁,那么王庭就不攻自破了。

    唐军的攻势越来越猛,杨藩已经让士兵们用上了开水和火油,许多云梯上烈火熊熊,根本无法攀爬。后方唐军又运来了上千云梯。杨藩不得不承认,今天这场仗,是他打过的最艰难也是最憋屈的一场仗,明明只有六万唐军,但他感觉却像是有十多万大军,压力山大。

    唐军攻得辛苦,西突厥大军守得也很辛苦,后方唐军又将投石车后撤了一段距离,继续抛石油和大火球,大火已经开始往城墙蔓延,城头上的大军被熏得汗流浃背。

    “可恶啊!他们到底还有多少这种黑油!”杨藩咬牙切齿低吟,这种黑色的油燃烧起来实在太过可怕,这一仗之所以打得这么艰难,皆因大火乱了他的军心,士气低落。

    杨藩扫视了一眼众军,大声呼喝:“将士们,这里是我们的王庭,若是输了,你们将会成为尸体!你们的家人将会沦为奴隶!你们没有任何地方可退!你们只能将唐军全部杀回去!杀!”

    杨藩的一番鼓舞果然有作用,西突厥大军士气顿时提高不少,西突厥众将士纷纷嘶吼着与唐军血拼,许多原本受伤的西突厥士兵根本不顾伤痛,再次跑到城墙边推开云梯,或丢礌石滚木,阻挡唐军登城。原本东城头已经有近百唐军冲上了城头,但却有被杀退了回去。

    大战已经持续两个时辰了,城头之上遍地都是尸体,走路都有点打滑,因为地上满是鲜血,城墙之下,唐军的尸体已经堆了近三尺高,这一仗打的,太过惨烈。

    樊梨花一直在冷冷地望着城头上,时不时有传令兵来向她汇报战损,死伤已经超过两万了,他们的六万大军只剩一半不到了。

    樊梨花终于接受不了这样的战损报告,忽然抬手道:“鸣金,收兵!”

    “哐哐哐……”锣声响起,唐军纷纷后撤,收兵了。

    而城头的西突厥大军尽都瘫倒在地,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击退了唐军,他们连欢呼庆祝的力气都没有了,唐军……太凶悍了。

    收兵回营之后,樊梨花派人清点战损,然后她便回牙帐了,过了许久,有人将战损绘成册给她送来,翻开一看,死伤两万五千人,石油所剩不多了,床弩的弩矢也快告罄。

    望着战损单,樊梨花紧紧皱起了双眉,这一仗的损失太大了,虽说这次西突厥估计也损失近两万人,但西突厥是守城,他们是攻城,本来兵力相差就不大,再这么下去,他们必输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