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将军夫人送走内侍,即刻坐马车出门,直奔明威将军府。

    宋流芳早上送走杨飞翼和潘灵玉,至午间还不见他们回来,心下有些焦急,喊婆子道:“且去府门口瞧瞧,看看将军回来没有?”

    婆子去了一会,很快回来,禀道:“夫人,将军还没回来,但威武将军夫人来了!”

    “母亲来了?”宋流芳一惊,忙忙站起,整毕衣裳,带了众人出府门口相迎。

    对这个嫡母,宋流芳至今还是有些怵的。

    自从嫁了杨飞翼,回到京中,嫡母待她温和亲切了许多,偶然也说几句推心置腹的话,但她怎能忘记嫡母之前对她的种种苛待呢?

    只现下杨飞翼不过从四品,府中且有另一位大夫人潘灵玉在,她也并不能尽意,还要依仗娘家,在嫡母跟前,依然还要做低伏小,极尽小心。

    待迎了威武将军夫人进内厅,宋流芳遣开身边的人,亲自奉茶,小心问道:“母亲突然前来,可有什么要紧事?”

    威武将军夫人且不喝茶,先把今日殿中之事尽数说了。

    宋流芳听毕,脸色早变了,气道:“放着这样大好的机会,飞翼竟不肯和离?他,他心中还有潘灵玉?”

    威武将军夫人有些不耐,拿起茶喝一口,掼下茶杯道:“芳娘,枉你父亲数次赞你有机谋,胜过你两个姐姐多多,可我看你,依然是主次不分。”

    宋流芳闻言心内有些羞怒,却不敢流露出来,只恭敬道:“母亲教我!”

    威武将军夫人哼一声道:“如今内侍要去传召邻居村妇们,且不知道那起人会如何说,你回忆一下,可有得罪那些村妇?可不要在殿上,又扯出你的是非来。”

    宋流芳想了一回道:“不过在老宅那儿待了半日,当晚就到了村长院落中安歇,和他们接触不多,也没说过什么话,料着没落什么话柄。”

    威武将军夫人寻思一会道:“潘灵玉请邻居村妇去做证,为的是证实杨飞翼并杨母对她不好,她有生命之忧,不得已才要请求和离。若被证实了,杨飞翼便会被安上负了原配的污名,于杨飞翼,于将军府,都极为不利。”

    宋流芳还在钻牛角尖,“母亲的意思是说,要拦着邻居村妇帮着做证么?若这样,潘灵玉和离不了,依然会回将军府当大夫人,压在我头上啊!”

    威武将军夫人拍一下椅背道:“潘灵玉纵然回了将军府,她能越过杨飞翼去,能越过杨母去?她这番在殿上伤了杨飞翼颜面,回至府中,杨飞翼能让她好过?一旦夫婿不欢,婆母不喜,她那不是生不如死?若是和离,她污了将军府清名不说,指不定还能过上好日子,到处排喧你呢!”

    宋流芳听至这里,终于转了脑筋,咬牙道:“母亲说得对,当下是要拦着她,不让她顺利和离。”

    威武将军夫人神色一缓,问道:“可有章程?”

    宋流芳一向机敏,当下神色一转,已有一计,答道:“我马上出门,去祖宅那边寻村长。”

    威武将军夫人一听,放下心来。

    村妇们没有见识,村长教导她们说什么,到时上殿,心里一慌,自然只能按村长教导的去说了。

    “如此,赶紧走,你且悄悄抄近路先至祖宅,赶在内侍到那边之前,跟村长见个面。”威武将军夫人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