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接触过……甚至吞噬过的东西。

    每一件食物的味道总是令人印象深刻,至今它的力量依旧残存在血管里,从心脏中冲刷而过,虽然早已微不可查。

    记忆浮上脑海,那是源自于金木研赫子的味道,而这赫子又传承于神代利世,她的身份是和修家的纯血后裔,和修家的女性血裔一直如此,作为培育后代的工具而存在。

    林永的视线扫过d区实验体们,当注意力集中在‘嗅觉’上的时候,他这才得以发现,这里所有人身上都残存着和修的气息,被死死缠绕,血色而古老,犹若驱之不散的残魂,始终隐藏在最深处,难以被察觉。

    尸体上的气味之所以那么浓郁,大概只是因为它残破了而已,如同被打碎的瓦罐,当人死去他的一切都将消散,这其中也包括灵魂。

    林永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几个研究员的身上,与周围浓郁的和修气息不同,作为和实验体终年生活在一起的研究员,平日仅有一墙之隔,他们身上却没有沾染上任何多余的东西。

    研究员和实验体的区别也一目了然,他们不需要进食‘实验材料’。

    这样看来,如果不是实验体们被集体注入了和修的血,就是实验材料里混进了什么异物,血液或者别的,与和修有关的东西,被掺入了实验材料之内。

    是它导致的吗?

    和修的力量与正常喰种可以说是迥异,林永之前就感受到,吞噬寻常喰种体内的力量,就像是呼吸了一口空气,转眼就会被消耗的一干二净,而吞噬和修血裔的时候,就像是吞下一大块肉一样,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无论是从力量层次,还是蕴藏的能量多少,和修家的血脉都要远远凌驾于寻常喰种之上,他们是数百年同类吞噬产出的变异体,这一点倒是和内陆的恶魔血裔有些类似,但正如寻常喰种无法比拟和修血裔,和修血裔也完全无法比拟恶魔血裔,远远不及。

    不过对于寻常喰种来说,贸然接受高层次的力量,的确是件致命的事情,内陆的恶魔血脉,数千人中都未必有一个能够承受,以此类推,和修家的血对普通喰种有致命的毒性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

    若是这样想,之前与现在的种种变故都能够得到解释。

    但为什么和修的血会出现在实验体的身上?

    它作为两年前蓦然消失的幽魂,今天又为什么回到了这里……

    和修本家的人分明已经死无葬身之地,和修吉时,和修常吉,和修政……他们早已被埋入坟墓,即使是如今掌控一至三区的旧多二福,也仅仅是混血半人类,而非和修本家之人,混血和纯血的区别,林永能够分辨出来。

    为了方便监控,内环的房间都没有门,它们之间的隔墙是从空洞圆心辐射而出的延长线,因此从林永站的位置能够看到许多隔间:摆放有各式锻炼器械的锻炼室,用来出售各类故事书籍的书店,提供日常生活物品的百货铺子,很难想象这里不是地下小镇,而是一间冰冷残酷的实验室。

    如果实验体的死亡全都是因为和修的血,那么无害的产品应该早就被制造出来,而这处实验室却依旧存在,数年来每年都有大量喰种被送入此地,从此终其一生都无法再看到阳光。

    和修家族建造出这样的环境,数十年都不曾放弃,让他们愿意耗费如此代价的研究,又会是什么?

    “不要站在那里,帮他们把手术床推出去。”

    地位较高的研究员注意到了林永,他脱下橡胶手套,将手心里的汗液在外衫上擦干,随即问:“你是新来的?”

    “是的。”

    林永说话的时候微微低下头,算算时间,警戒人员已经快要进入负责人办公室检查异常,接下来必须提高警惕,警戒铃随时都可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