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是好事,但后面温父的话让温椿南格外伤心,在青州时,温父温母尚且念着温椿南是家中幼子,对他极为上心,哪怕是进了督主府也愿意上下打点,将温椿南赎出来。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温家得了督主的好处,尝到了甜头,温父自然要劝诫温椿南,莫要恃宠生娇,更应该听从主君的话,免得败坏温府门风。

    此外,还提到了他大哥的婚事。

    温椿南的大哥是个老实肯干的人,早年娶了青州家世相当的商户双儿,两人一直和气美满,又孕有一女儿,夫妻之前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温父的意思是温家发达了,二少爷娶了官员的女儿,那就不能亏了大少爷,双儿在子嗣上艰难,理应给大少爷纳个贵妾,不拘是什么官位,也不论嫡庶。

    气得温椿南差点骂出来,他看父亲真真是糊涂脑子。

    且不说他哥与嫂子生活顺遂,再者大嫂又有了身孕,哪有公公在儿媳妇怀孕的时候张罗着给儿子纳妾的?

    而且还要纳贵妾!

    思及此处,温椿南难免伤神,他自知家世在京都被人瞧不起,督主在外人眼中是个太监,倘若有一天东窗事发,他身为督主奴妾,难逃责罚。

    “依你看,太子文武双全,是个良人?”温椿南打听起太子的事儿。

    “普天之下,谁会觉得太子不是良人,即使是到东宫当个位份最低等的妾室,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接着,良莺儿压低声音,“将来太子继位,东宫的妃妾就是天子嫔妃,就是诰命夫人见了也要行礼的。”

    这话倒是不假,天子嫔妃可是寻常人家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贵人。

    良莺儿铆足劲儿说尽当太子妃妾的好处,似乎天底下最好的事情莫过于进入东宫。

    “你把太子说得那样好,当初怎么不去东宫伺候?”温椿南想到那人故意将自己的香囊和绣帕拿走,害得他挨了督主一顿打。

    呸,什么温柔良人,就是个黑心眼的坏东西!

    “奴是贱籍,东宫岂是想进就能进的?”良莺儿曾自恃貌美,妄图勾搭上贵人一步登天,结果得罪了宫里的娘娘,差点把半辈子都搭进去了。

    他好不容易脱了长街淫奴的名称,哪里敢再去冒险呢。

    “不过椿少爷出身好,若是再得太子青眼,荣华富贵不成问题。”

    晌午,院落里来了几位趾高气扬的宫婢。

    “听闻督主身边有位宠爱的椿主子,今日豫嫔娘娘在微云阁设了宴,特意派奴婢邀椿主子前往同乐。”

    豫嫔是初进宫的双儿,一入宫就分走了欢贵人与白常在的宠爱,扶摇直上,不到半年就连升两级成为一宫主位。

    他正得陛下宠爱,又是个娇俏爱顽闹的性子,无论犯下何种错事,陛下也不过口头责罚两句,不曾削减过半分宠爱。

    豫嫔与皇后同出一族,皇后对他更加纵容,因此后宫妃嫔无人敢驳了他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