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者也如遭雷击,觉得他实在不可理喻,潮水般褪去后,只有“信”依旧对他保持兴趣。徐昭楣本来没放在心上,听说他被雷劈之后倒迅速从第五区度假归来,兴致勃勃地会面。

    年年遇看起来很努力地把头发盘起来了,碎发却还是不受控地外翘,配着他没什么神情的脸,有一种诡异的萌感。

    他把超大的礼品袋递过来,没换鞋,看样子是想立刻溜回去修炼。

    徐昭楣从善如流地接过,拍了拍他手腕说:“进来吧,给你泡了茶。”

    年年遇不擅长拒绝,最后还是赤脚进了门。

    他低头看着碗里的速冲茶包,又抬头看着徐昭楣拆开瓶瓶罐罐开始就着茶吞,心想果然如此,怎么可能专门给自己泡。

    徐昭楣在他有些坐立不安的极限中开口:“你知道光明夜吗?”

    年年遇闻着鹿茸枸杞参片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补品气味,摇了摇头,声音清澈,如闻溪动:“我上一次下山是二月之前,如果你要查,那它历史不会太久。”

    “那倒是很有趣,”徐昭楣转着瓶身看一天要吃几粒,药丸细微的晃动声闷闷地传出来,“悄无声息地在世家中翻云覆雨,明明知道‘信’的规矩,还要来挑战威严。”

    年年遇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又觉得这不是自己该关心的东西,只是问:“需要我做什么?”

    他尤其执着于修行,还是和徐昭楣第一次见面时与她论道,被逼得道心摇摆、无话可说,才决定帮助“信”,拿了个师爷的荣誉身份当。

    要当断尘缘的仙人,说是大道无情,各自了了,可年家不振、你余业未净,而今天又我见你、与你论道,此次因果,全看你的眼。

    当时徐昭楣如此说道。

    他在初见后的第六夜以宿命入道,终于引气入体,然后下山,再见徐昭楣。

    这次依旧,他不必关心事态如何,只关心需要他如何。

    年年遇精神力的特殊之处,在于其缥缈凌尘,有着微弱的读心和预言之力。照他的描述,就是能触碰到任何人的精神力,绵延飘远,又或者沉入其中。

    哪怕是精神力同样罕见的徐昭楣,宿命之线同样在他眼底浮现,只是无法共振、探寻到她的意志。

    “这周末跟我去一趟拍卖会,背后的势力我很好奇。”徐昭楣嚼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浓缩含片,表情和动作都很懒散,补充说:

    “对了,会死一点人。”

    斐普兰从拍卖会所探查回来的时候还在思考,前任奉洲丞不至于消息查得这么慢,现在没有怨言地让了位,哪怕烙着章主的精神力图腾,事情也还是有些蹊跷。

    他刚回国,手下无人可用,在第四区的“搭档”更不用说,本来关系就恶劣极了,那家伙还留在四区升了官,更没有联系的可能与必要。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和少玺温存更重要,毕竟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一个势力能成功威胁到少玺的。

    “大人。”斐普兰注了些精神力,轻柔动听地开门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