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体贴入微的学生,林霭不得不心生感激逐渐放下心防。可正当这个青年一点点开始信任杨星月的时候,他才开始露出自己的爪牙。

    一开始只是一个吻,突如其来地表示感激和亲密,林霭还能当成是年轻人图新鲜的不懂事。后来则是频繁的肢体接触,紧接着就是无法遏制的骚扰和纠缠。

    当林霭变得无法忍耐要断绝关系的时候,杨星月则立刻变脸,旁敲侧击地用他病床上的母亲逼迫他就范,接着温水煮青蛙一样用各式各样的软刀子令其听话就范。

    那些要求越来越过分,一次次挑战林霭心理底线。最后在一次药物作用下的强行□□之后,杨星月彻底撕破脸露出了丑恶的居心。

    从在身体上强迫穿刺,到以母亲性命为逼迫令其纹身,最后□□地被拍下照片,这些竟全部被拍成了视频,威胁他如果不听指令就发给林霭所有的社会关系者。

    林霭在这样的胁迫下彻底崩溃了,绝望到精神失常。原本就抑郁症再加上这样的剥削逼迫,他选择了偷偷逃跑。

    在母亲护理期结束出院以后,他从家里搬了出去没有和任何人提及自己的住处,对母亲只说外出实习工作,切断了一切联系独自狭居在一间极小的出租屋里,靠着给周围筒子楼的小学生们当家教上上课赚取一点薪水维生。

    就这样过去了两个月,直到他以为没人记得他了。有一天,林霭在家门口收到了一个牛皮袋。袋子没有标注寄信者是谁,就那样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门口。等他进房间把袋子打开以后,雪花般的照片从牛皮纸袋里落了出来。

    有他在睡觉的,有他正在洗澡的,有他换衣服的,有他在出租屋里给小孩子们上课的……

    照片拍摄角度各个都不同,他这逃亡出来的两个月里所有的私人生活,全都被这些照片记录下来。林霭极度恐惧颤抖地去看那些照片,最后在牛皮纸里倒出来一部智能手机,屏幕正开着永亮状态没有锁屏,画面还在动似乎正在播放着什么东西。

    林霭伸出手把手机拿过来,然后他在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背影。

    他一愣,全身寒毛炸开血瞬间凉了,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袭击了他,击碎了他这副身躯里仅存的灵魂。他机械般的回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的黑色柜子,而手机屏幕上画面里的人同时也渐渐回过头来。

    世间最决绝的恐怖片也拍不出这样惊悚的画面。

    那一瞬间,在狭窄的出租屋内,林霭刹那间感觉墙上、柜子上,地板上,都生出了无数只眼睛在盯着自己看。那些恶毒的眼睛在一层层剥着自己的衣服,它们从眼球中伸出贪婪带刺的舌头,要把他这一身皮都给生生剥下,啃噬享用,只留一杆消瘦的白骨格格活动。

    林霭在当天晚上就自杀了。

    他用一把生锈的菜刀割了腕,力度大得几乎把整只手都砍下。

    他死去的时候整个人在角落缩成一团,蜷缩着死在了那些照片不曾拍到过的一个地方。一个鲜活的生命拂去一身肮脏的俗世尘灰,再也不用背负着抑郁症和别人逼迫带来的痛苦,就此彻底放松安宁地解脱了。

    ……

    直到播放到最后一个视频,里面没有拍到林霭死去时候的画面,但是却有血流缓缓地从镜头里渐渐流过,就像是一条红色的小溪一般从容地蔓延。

    这像是在告诉别人:有一个苦难的灵魂已经离开了,他曾经努力与这个世界抗争过却失败了,用血做成的河与这肮脏的人间彻底划分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