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绵绵眼睛亮亮地将花瓶往顾承轩怀里送,一叠声说道:“嗨,如此就劳烦殿下了,但想必为了艺术……为了这幅画,殿下一定可以坚持的!”

    这花瓶瓷实得很,一手险些举不动,顾承轩双手抱在怀里,心道这种场景有何好画。

    在众人诡异的眼神里,姜绵绵驱散了身旁的侍者,言之凿凿地说自己作画过程不喜欢有人盯着看。接着她热情洋溢地指导着顾承轩将花瓶举高举高再举高,几乎与顾承轩的双肩持平,而且一定维持着仔细欣赏的表情。

    她这才点了点头,抓起一旁的毛笔,终于开始凝神作画。

    当年因为害怕考不上大学,她是当过一段时间的美术生的,后来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毫无天赋,只得遗憾作罢,但此时摆弄起画笔,也颇得像模像样。

    姜绵绵不许人看她作画过程,却反而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致,连太后都抻着脖子焦急地等着。

    半个时辰过去,已经有人开始打瞌睡了。

    顾承轩的脸彻底黑了,他就算体力还不错,此刻双手都已经发酸得微微颤抖,每次想放下花瓶偷懒一会儿,姜绵绵就开始大呼小叫,“殿下,殿下坚持住啊殿下,您总不忍心毁了绵绵的心血大作吧?!”

    顾承轩:“……”

    他只好咬牙坚持着。

    这么大阵仗,还委屈太子抱着个瓶子站了半天,想必一定是幅旷世巨作。

    因此,就算一个时辰过去,太后都打了两轮瞌睡了,众人也还一直眼巴巴等着。

    谢容舟因为站得高,又因为自小练武,目力不是一般人能比,其实一直能看见姜绵绵大致在画些什么东西。

    ……嗯。

    他开始认真地思考:姜绵绵是否的确摔坏了脑袋。

    又或者,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何况,谢容舟自认眼下伪装的清冷温润表象可以欺骗世人,可为什么姜绵绵偏偏怕他怕得发抖?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姜绵绵眼瞅着太子已然在暴怒的边缘,这才放下画笔,朗声道:“臣女画完了!”

    宫女们连忙上前将顾承轩手里的花瓶接下去。

    顾承轩喘了口气,盯着心虚的姜绵绵,冲她柔柔地笑了下,“姜二妹妹可真叫我好等啊。”

    姜绵绵却觉出一阵毛骨悚然,干笑两声,“辛苦殿下,辛苦殿下了。”

    太后早已等不及,让太监速速取了画布。

    姜绵绵在顾承轩‘和蔼’的目光中,恭敬地将画布对折,献与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