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瓦底城下的战场,一片狼藉。大股大股的朱罗兵卒正从北城墙的数个城门涌出,向梁军掩杀而去。

    前方,那些溃逃的梁军弩炮手,长弓手刚逃入后方阵中,塞古硫的长枪密集阵也随之赶到。

    只听塞古硫阵中几声号令,那些佣兵齐齐停住了脚步,除最前列的两排长枪手还平端着长枪,其余兵士几乎是在瞬间将长枪后端扎在地上,而后取下标枪。

    与此同时,梁军方阵中的枪盾兵也做好了投矛准备。两军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抛投出了标枪和飞矛。两批标枪飞矛在空中汇合在一起,可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交错后又各自扑向对方军阵。

    在鲜血飞溅和蓬蓬血雾中,两军无数兵士倒在地上。一名佣兵刚刚投出标枪,自己胸口和头颅就分别被梁军飞矛命中。胸口那支飞矛穿过大盾却未能贯穿“肌肉甲”。但他脑袋上那支飞矛却造成致命伤,矛刃从前额刺入一尺有余。

    梁军阵中,因为有大盾掩护,伤亡比对方要小很多。死伤者也多为头部中枪。但是在盾墙上插满了标枪,导致那些大盾很难再被单手拿好。

    塞古硫的方阵再次向前推进,层层叠叠的密集长枪无孔不入,将盾墙的上的一些破绽和缺口再次撕开。前两排的梁军兵士皆被捅杀刺倒。

    第三排梁军兵士又迅速的结成一道盾墙。但是他们已投完了最后一支矛枪,缳首刀砍刺不到对方,只有用盾墙防御自保的份。

    就在这个时刻,诸葛亮已命后方十仗外的两队长弓手向塞古硫的方阵齐射,塞古硫的佣兵在密集重箭攒射之下,七零八落的倒了下去。他们的军阵也变的松散起来。

    梁军兵士乘机挺刀持盾冲了上去,稍有阵仗经验的人都知道,只要这些梁军步卒冲入阵中,手持长枪的塞古硫兵士就如同待戮羔羊一般。

    亲自在阵中指挥的塞古硫一声令下,他的方阵竟如同一个整体般向后迅速退去。始终让密集枪林隔在两军之间。

    此时,朱罗军各部已从左右两翼兜抄上来,塞古硫的后方,还有大批朱罗兵士如同潮水般涌来。

    诸葛亮见此情景,立刻说道:“传我军令,收兵归营。长弓手用火箭对着刚才的我军弩炮阵地齐射!”

    梁军阵中,收兵的锣声密集响起。塞古硫也没有乘机追赶梁军,而是乘此机会重新整理好自己那已凌乱不堪的军阵。

    上百支燃烧的重箭,在空中划出一条条烟火轨迹,落到此前梁军丢弃的弩炮阵地上。一些重箭射碎了陶罐燃烧弹,引起冲天大火。猛然,发出几声如同雷鸣般的轰隆隆巨响。原来是一些燃烧弹在高温下发生剧烈爆炸。

    数仗高的烈焰焰腾空而起,百余名朱罗兵正兴高采烈在此处搬运弩炮等战利品,他们瞬间就被气浪冲到半空之中,而后落入火海。周边一些朱罗兵和塞古硫佣兵也被气浪所推倒。

    这个时代,很少有人见识过化学爆炸。别说被爆炸波及的朱罗人,塞古硫佣兵,就是远离爆点的梁军兵士也被这景象所震撼,惊的目瞪口呆。

    直到将官们相继催促道:“都别发愣,还不乘此机会,赶快撤入营垒!”梁军兵士方才回过神来,急忙向大营中撤去。

    诸葛亮和张任将人数一清点,刚才一战竟然伤亡高达近千人,损失的投石机,弩炮长弓更是数不胜数。营中各个角落布满了伤兵,凄厉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诸葛亮望了一眼天空,黯然说道:“我梁国自王上开创基业来,从没有如此惨败过,此乃亮冒进之罪也。”

    张任满脸悲愤又焦虑的问道:“哎呀军师,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下我们该怎么办?还得你拿主意啊。”

    “在天黑之时,我们必须撤退。否则就来不及了。因为朱罗的战舰会很快发现我们后方那座大营其实是空营,他们会赶回来参战。那时我们想走也走不成了。”

    张任点点头说:“也只有如此了,我要兵士们准备准备,撤退之时,将大营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