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小筠心里的小马达高速运转着:那你解决需求的途径是什么?

    “那我在医院那一个星期白躺了?你们都不给个说法?就这么便宜陈睿了?我……我在医院花了那么多钱,打水漂了?”许如新三句话离不开钱,目的非常明确。

    祁阔皱眉,有几分不悦:“你去医院是因为什么心里没点数吗?过量服药嫖娼,整个过程跟卖药的人有什么关系?”说罢他转头朝李畅说:“把许如新嫖娼的相关证据材料整理给张博飞,交给他们立案庭处理。”

    翁小筠没想到案件调解最终会是这么个结果,原告成了被告,许如新刚开始嚣张得五官就快移位,最后却傻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着祁阔走出调解室,一脸不知所以……

    “祁法官,谢谢你。”陈睿追了出来,朝祁阔伸出手。

    “不用谢,这是我的工作。”祁阔跟他握了握手,转身就大步流星的走了,似乎已经习惯了当事人各种谦卑的态度。

    祁阔走进办公室,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像是昨晚没休息好,有些疲惫。

    李畅自觉的拿过祁阔桌上的保温杯,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一瓶不知是什么功效的中药粉,舀了一勺倒进去,加满开水,摇匀,放回祁阔桌上:“祁老师,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这样,不管脸上爬满多少皱纹,下半身永远是朝气蓬勃欲求不满哈?”

    祁阔轻轻的弯出个笑,修长匀称的手指依旧捏着眉心处,低声说:“没出息的男人才会把自己的欲求不满写在脸上。”

    李畅作势瞪大眼睛,半调侃道:“哦?那我们的祁老师平时看上去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罪魁祸首还是因为太有出息了呗?”

    “罪魁祸首是你太笨,什么都看不出来。”祁阔说。

    “明明就是您老沸点太高,整天跟个冰山上的来客似的,三昧真火都烧不化你。”

    整个办公室里唯一敢逗弄祁阔的就是李畅,李畅自从进了中院就一直跟随祁阔多年,还是比较能拿捏他脾性的,不时的调侃祁阔几句,点到即止,也能缓解一下过于严谨的工作氛围。有时遇上祁阔心情不错,还会笑呵呵的跟她来回杠上两句,大家见到祁阔脸上有温度,心情也会跟着放松不少。

    祁阔慢吞吞的给自己点了根烟,“你那把火不是我这把火,当然烧不化我。”

    李畅听出点不寻常的端倪,忙凑过去:“祁老师,那您那把火什么牌子的,透露一下呗,我早就想烧烧您了。”

    “童子屁股里的三把火,你有吗?没有就自动出局吧。”祁阔说。

    坐在办公桌旁的翁小筠低头专心听着两个老前辈插科打诨,这是他第一次听祁阔说这么多话,原来这人还会开玩笑,他以为他就是个傲然睥睨的暴躁中年男人,油盐不进,拒人千里。

    这时候,办公室开着的门被有节奏的扣响了几下,接下来是一把清亮稳当的好嗓子,“祁法官,今天案子多吗?”

    翁小筠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转头一看,这人不是那个许如新的代理律师吗,刚才整个调解过程他一共说了不到十句话,翁小筠都快想不起他来了。现在案子调解完了,他还来干嘛?该不会是想私下找祁阔“抄近路”吧?

    当这个律师走进办公室,熟络的跟在座几个人打过招呼后,翁小筠才发现就他一个人,许如新并不在。这就一目了然了,这人现在来是因为私事,与案件无关。

    就在他带着点茫然观察这个人时,人家彬彬有礼先一步向他伸出友好邦交之手:“你好,我叫林凌,是砝码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主动且有分寸的靠近无论何时都不会让人反感,出于礼貌,翁小筠也笑着跟他握了手:“我叫翁小筠,新来的实习生。”

    李畅双手撑在桌上,嘁嘁道:“林律师也太谦虚了,你就直接说自己是砝码律师事务所的二当家,没人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