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这边的突发情况后,展风檐就带少年回到家里开始清算。

    “跪下。”男人沉着眉眼说道,面容看上去冷肃得不近人情。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条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皮鞭,鞭头在手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季寻真乖乖跪好,脊背微弯,低着头,垂着眼,十分温驯地等待男人的施暴,心情甚至有几分轻松愉悦。

    男人还愿意惩罚他——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最怕的是这人的漠然,不理不睬,或者丢弃自己。

    那他真的会崩溃。

    展风檐拿着那皮鞭玩了会儿,就丢到一边,又拿起一把防身用的电击器。

    看到这玩意儿季寻真脸色有些发白,他知道电击器的厉害,也见过那些受了电击的人的丑态,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住。如果要他在男人面前展露出那种丑陋的样子,那还不如直接杀死他。

    少年咬咬牙,决定一会儿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来,尽量不失去意识。

    展风檐又拿起那把银色的手枪。是柯洛克17式,经过改造后,更加小巧结实,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质感不错。

    “哪儿买的?”他问。

    见男人似乎对这把枪很感兴趣,少年献殷勤似的,小心翼翼抬头道:“别人送的,您喜欢就收下吧。”

    他不自觉用上了您字,浑然没觉得两人的位置关系有什么不对。

    某种程度上季家的小公主还真是不谙世事,天真得可怕。男人心道。

    展风檐拿枪在手里抛着玩,淡淡道:“知道错了?”

    季寻真垂下头,颤声道:“我错了,我不该随便对您的床伴开枪。”

    展风檐怒极反笑:“那对别人你就能随便开枪了?”

    少年颤了下指尖,又谨慎地看他一眼,抿唇道:“也……不能。”

    他垂着眸,只听见咔擦一声,展风檐上好了膛,接着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就贴上他的额头。

    季寻真一瞬间背上渗出冷汗,但又立即放弃下来。他甚至松了口气,抬头,眉眼漂亮柔顺,沁出些温软来:“请给我五分钟时间写好遗嘱,告诉他们我是自杀的。”

    “求您了。”

    他当然不敢赌男人会不会真的朝他开一枪,但此时脑中唯一的念头便是:能死在他手里,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他怕死吗?当然怕,怕得整个人都缩紧了,肌肉酸软得提不起力,由于恐惧甚至心脏也窒息般的闷痛起来。

    但既然选择把枪交到这个人手中,他就绝对不会后悔。不管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最差的结局也不过是……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