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烺原本打算隔天去医院,后来没去,就听余知崖回来汇报说,沈屹原手臂恢复不错,再两周可以拆夹板。还说沈老师说下一次复查他自己去就行,会把医院费用单拍照给他们,到时直接转账给他。

    余知崖汇报这件事时,严烺揉了揉脑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最初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不过是问了几句方恪生,沈屹原何至于发那么大脾气?至于当初没接到他电话这事,之前说过那时和严盛冕斗得你死我活,半年时间手机都坏了丢了好几个,也不至于斤斤计较十几年吧!

    但这想法只存在一两天。两天过后沈老师那边依旧毫无动静,严烺心底就泄了气,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都有些浮躁,想着沈屹原怎么就不知道主动一次呢?

    就算不认错都行。摆个态度,随便说几句话,不就过去了?严烺也不会提吵架的事,起个话题把当初没接到电话的事再解释一下,彼此都退个步。

    严烺想得挺美好,但沈屹原明显是不想理他。别说电话微信一个没有,连下周挂号这些事都是和余知崖联系,问都不问一句严烺。

    五天后,严烺终于领悟到自己在沈屹原心里的地位了:低如尘埃。他琢磨半天,叹口气,总算想起家里还有可用的工具人。

    车祸这事虽然不是严盛夏搞出来,但以严烺的脾气,训一顿肯定免不了。为这严盛夏在外面躲了他哥十来天,躲到余知崖皱着眉把他送回家门口,才勉勉强强进了家门。

    他非常后悔十天前没跟着严海望和赵雪莹去纽约参加画展。当时他嫌人家三分能力,七分背景营销看不上眼,现在沦落到挨训了。

    严盛夏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如坐针毡。严烺昨天回来晚没碰上面,刚才陈嫂端早餐上桌才说起小严先生回来了。

    早上7:50左右,严烺从楼上下来,看了眼客厅的古董时钟,问严盛夏:“快八点了,还没去上学?”

    “最近艺考培训不用去学校。”严海望单独给他请了美院教授,每周去三次就行,其他时间严盛夏都是在教授的画室里和一群大学生们混着边画边玩。

    “这几天住哪儿?”

    “范翊宁那里住了几天,又去余知崖那里住了几天。”严盛夏老老实实交代。他其实拐弯抹角让余知崖和他哥报备过。

    严烺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少去叨扰余知崖。”

    严盛夏撇撇嘴:“我是少去了啊!他说他最近忙,我就去范翊宁那里呆了几天,等他忙完了才去他那里。”

    这事其实有些奇怪,严烺一直没搞清严盛夏和余知崖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余知崖大学毕业进入严商,担任严石城的其中一位助理。三年前严石城退位,严烺只将他留在了自己身边。至于严盛夏,因为当年没人管,严石城对余知崖交代了一句“帮我看着他点”,才让两人有了牵连。

    “那你知道他在忙什么?”严烺问。

    严盛夏正低头吃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热气扑到他脸上,将少年细嫩的脸熏得有点红:“不知道。我问了他没说,可能公司里的事吧。”

    严烺有点意外,余知崖没告诉他?他将喝完的咖啡杯往旁边一放,说:“他要结婚了。”

    严盛夏一愣,几根面条垂在嘴边,双眼上挑疑惑地看着他哥。然后他一口将面条嗦入嘴里,吞下问:“和言言姐吗?”

    “嗯。”

    “所以他最近在忙结婚的事?”严盛夏握着筷子自言自语,又有些不解,“他忙他的好了,我又不会打扰他。”

    “他结婚了你少去叨扰。家里不是没房子,你要不想呆这儿有别的地方可以住,别再借宿到他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