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展厅里站着五位日本人,旁边陪同着急得团团转的工作人员。

    看见徐礼国,这位工作人员都快哭出来了:“徐厂长,阮翻译真不能来了?我们这边就等他了!”

    许礼国指了指时莺:“今天阮翻译的活,就由这位小姑娘来替。时姑娘,你去跟几位外商介绍下自己吧。”

    时莺点点头,主动朝那五位外商走去。

    来的路上徐礼国跟她介绍过了,这边设计科设计出来的样品,大多数也是根据上一次来的外商留下的喜好设计的,但因为沟通方面的因素,这些人再次前来确认实样的时候,选中率还会因为细节方面的考量而受限。

    最好的一次,一半样品通过了外商的最终确认,得到了大批量的订单。

    这里面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沟通问题。

    阮翻译他虽然在日本住过几年,但他不是竹编专业人士,人家外商嘴巴里的专业术语,他很难直观地传达给工艺品厂的员工。

    而整个余里县,也就这么一个宝贝翻译。

    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时姑娘,要是你能做到30%的选样率,我亲自教你篾匠手艺!”这是进展厅前,徐礼国给时莺的允诺。

    徐礼国是老篾匠出身,手艺比时根发还要好。

    “那徐厂长,我现在就可以叫你一声师父了。”时莺自信回答道。

    原本时莺准备也像在厂长办公室那样,磕磕绊绊地完成翻译任务,可这一路过来,徐礼国和她聊了很多,她才知道,翻译对于这个厂子有多么重要——

    可以说,翻译员的水准,直接跟厂子的盈利挂钩了好不好。

    八十年代初期,能出口赚外汇的企业本就不多。

    玉雕算一个,竹制品厂算另一个。

    时莺想了又想,最终决定,不藏着掖着了。

    就尽她最大努力,帮工艺品厂提高选样率,顺便也帮国家多赚点外汇吧。

    那五位日本人站在跟蒸笼似的展厅里等人,等了半天翻译还没来,心里已经非常光火,可就算张嘴跟这边的工作人员抱怨,工作人员也听不懂。

    那五个人就更气郁了。

    他们五个人来自同一家大型零售商的五个部门,因为直接选品加下定,所以要慎之又慎。五个人中,至少三个人同意进某款产品,这个品类才能被通过。

    他们正围在一起商量着,要不要封杀了这家不守信用的工艺品厂时,时莺穿着整洁的工装,一头长发盘成丸子,清爽地出现在他们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