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可热闹,左边一个陆小凤,右边一个司空摘星,时不时上官雪儿也掺和进去,一路上吵吵嚷嚷。连云若木都觉得太吵,太乱了,何况是西门吹雪。

    他没有说自己要去哪儿,只是一个人带着那把剑,平静地离开了。

    抵达小楼时,日头已落下,巷口叫卖声越来越远。陆小凤带着朋友和满腹疑虑,踏足花满楼的小楼。与以往一样,花满楼坐在窗前,抚摸着一盆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像对待自己的情人,在夕阳余晖下,享受这宁静而美妙的时刻。

    脚步声扰乱小楼的宁静,花满楼没有气恼,他转过身,好像能看见客人一样,温和地说:“陆小凤,司空摘星。”花满楼微微顿住,仿佛在思索,“……还有两位新朋友。”

    陆小凤苦笑道:“做我的朋友,要么给我带来麻烦,要么被我牵扯进麻烦。”说罢,向花满楼介绍起上官雪儿,“她是个爱说大话的小姑娘,你可别被骗了。”

    引来上官雪儿气愤一哼,“陆小凤是个爱说大话的男人,你也别被骗了!”

    花满楼道:“他一向都是骗女孩子,不会骗我这样的臭男人。”

    谁能说花满楼算臭男人,一定是得了癔症。云若木只敢看花满楼的手,不敢抬眼瞧他脸上那种和善温暖的笑意,唯恐心肝跳出来。小楼里的花香很轻,花满楼的身上也是这种气味,云若木想起土匪窝里做的那一回,正出神,没听到陆小凤的介绍,被司空摘星轻拽了一下头发。

    “方才闻到花香,一时想起旧事,还请花公子不要见怪。”云若木是九成的把握,花满楼认不出自己,且不说易容,光是身形、嗓音,是一点脂粉气也不带。

    花满楼笑道:“看来阁下也是爱花之人,今日一见,却好似见了故人,怎会责怪。”

    故人二字让云若木隐隐不安,他也不好定论花满楼的意思,便一个劲儿装文绉绉君子,弄得陆小凤多看他几眼。

    小楼的茶是花满楼亲自晒的,他享受动手的快乐,好比真真切切地感受生命的意义。花满楼的花养得很好,茶也沏得很香,陆小凤还想夸他的酒也不错,却想到身边不能沾酒的云若木,颇为遗憾。

    但陆小凤没忘记正事,他喝着茶,把扇坠儿给花满楼,“花满楼,你将扇坠儿送给哪位情人知己了?”

    “这的确是我的扇坠。”花满楼手指摸了一下,“但我送得不是情人,也不是知己,而是一位被人追杀的年轻姑娘,她说自己叫上官飞燕。”

    上官雪儿不由自主地站起来,险些碰翻桌上的茶盏,“你说你遇到了我姐姐?她是不是声音很好听、长得也很好看,喜欢穿绣燕子的鞋……是谁要杀她?”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花满楼不紧不慢地点头回答:“就在不久前,也是一个黄昏,那位上官飞燕姑娘被追杀,跑进了我的小楼里,我帮她赶走了恶人。她说自己偷了一件东西,不得不四处逃亡。”

    陆小凤道:“所以你不忍心,想让她在这里躲一段时日——哎呀,好一出英雄救美!猴精,你说我怎么就遇不到这样的小姑娘?”

    司空摘星取笑他,“你遇到的姑娘可都恨你恨得牙痒痒,巴不得吃了你这四条眉毛的小鸡!”

    云若木也说:“不见得,想吃了小鸡的,说不定还有男人呢。”

    陆小凤苦笑,拱手冲二位讨饶服软,别再调侃自己了。

    “上官姑娘没有留下来,她第二天早上便走了。”花满楼拿起扇坠,“我放心不下,将这个扇坠给她作为信物,若是遇到麻烦,可以去花家商号寻求帮助。”

    上官雪儿忧郁地垂头,“恐怕我姐姐凶多吉少了,不然这个扇坠怎么会在公主手里。”

    一个小姑娘这样难过,就是石头也会不忍,陆小凤脑中乱得很,他安慰上官雪儿道:“万一是你姐姐弄丢了,正巧被丹凤公主捡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