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凡穿上了那件黑色的休闲西服。

    西服的清理花了徐飞两天时间,先用白醋浸泡,然后搓去霉斑,最后用清水冲洗,不过西服晒干后不够平整,他又去借了熨斗,里里外外外烫了一遍。

    周一凡身材匀称,长相出众,西服更是锦上添花,让他多了几分贵气。徐飞也觉得自己没白忙活,比起平时随意的穿搭,他更喜欢穿西装的周一凡。

    “我大概一周后回来,农场这边就交给你了,下批白玉春和红薯你赶紧安排,雇工还是每天20元的价格,直播完后记得把器材都收回来。”周一凡把能想到的事都和徐飞交待了一遍。

    如徐飞所愿,他不用去A市,但当他看见周一凡独自离开时他又想跟上去了。

    他会去见哪些人?晚上又住哪?如果他挨家挨户推荐萝卜,会不会被人瞧不起,甚至被赶出去呢?徐飞想到了很多问题,如果他答应去A市,还能帮上一把,要是谁敢欺负周一凡,他肯定会用拳头招呼他。

    显然,徐飞想多了,周一凡只带了一个电脑包,他才不会拉着一个装满萝卜的行李箱满大街的跑。

    去A市前他已经联系了几家精品超市谈合作的事,提前把萝卜寄给了他们,接下去要做的就是见面把能确定的事给定下来。

    周一凡用五天时间谈妥了合作的事,有四家超市愿意销售白玉春,不过最重要的是周日这天,因为一个叫丘士林的人给他发了一封邮件。

    邮件内容很简单,丘士林表示两人久未谋面,一起吃顿饭叙叙旧,但周一凡清楚地知道,对方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起丘士林,他可是周一凡叫声哥都高攀不起的人。

    俗话说人生的第一桶金是最难赚的,这对周一凡来说也不例外。刚来A市的第一年他几乎把所有体力活都干了一遍,洗盘子、搬砖、服务员……最后发现只够活着,还活得特别累。

    几经周折,他在一家包吃包住的工业布料厂安顿了下来,虽然工资不高但省去了租房费,工厂只提供早、午饭,他便多拿几个包子,一日三餐都在这里解决。他最大的开销就是话费和必要的生活用品。他也不参加任何聚会,只要有空就做兼职,一年365天无休,一天只睡4-5小时,他就这样坚持了四年。

    如今他回忆起那四年都觉得自己不是人,他把所有情绪都压在心底,饿了就吃,累了就困,就像徐飞看见的那样。

    第五年他存够了30W,准备做些小生意,也是工业布料方面的。他买了原料,利用职位之便擅自动用工厂机器,再低于市场价出售,这么一来一回,他的资产在短时间内翻了一倍,同时被开除了。

    之后,他便租了场地,购买机器,做起了辅料加工。由于在这个圈子积累了一定人脉,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他的第一个大单就是来自丘士林的集团公司。

    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单他赚了五百万。

    有了资本,他便不再满足只做辅料生意,什么赚钱他便投资什么,没什么比钱生钱更赚钱的方法了。

    当他成立集团公司并住进别墅时,已经是他来A市的第八年了。不得不说他比其他人幸运,创业时遇到了丘士林这样的贵人。

    可他不听劝阻,挪用资金进军房地产,十年的努力成了一场空。身边的人都离他而去,更别说像丘士林那样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商人。

    破产后,周一凡从没主动联系过之前合作过的任何人,包括丘士林,因为他知道自己对他们来说早已没了谈判的资本,更没有利用价值,所以他对这封邮件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丘士林会突然找他呢?

    两人见面的地点约在希尔顿酒店,周一凡在大堂休息厅看见了正在喝咖啡的丘士林。

    丘士林看不出年龄,说他30岁可以,40岁也有人信,他看上去不老,眼神却异常敏锐且复杂,没有丰富的人生阅历是修炼不出这番神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