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没回过神时,他们没注意到闻清瑶脸上的神情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正义凛然’,反而充满了小人得志的意味。

    闻清瑶并没有为当世女子打抱不平的想法,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有着天然的优越感,根本看不起古代的这些遵守三从四德的古板女子,说出这番话,只是为了踩在这些女子头上博人眼球罢了。

    案桌对面的宁知牧看着自己的诗词,沉思片刻,仍不清楚为什么他一字未说,对面的女子能向扯出这么多。

    她这一番说辞与他本意相距甚远,嘴唇微启,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他身后的一名男子用折扇抵住了肩膀,阻止了他,略带调侃道:

    “我说宁兄,本来就是你的不对,大家伙都知道是你先开口说闻小姐的,你赶紧道个歉,这事就完了。”

    “是啊”一蓝色长衫的男子附和道,“宁兄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欺负一个女子,快快道歉。”

    “闻小姐展现出来的才华,是你我等所不及的,你不要仗着自己是状元,看不起闻姑娘,要是闻小姐参加科举,还不一定有尔等席位。”

    这宁知牧出生寒门却压在他们世家子弟的头上,还整天一副据人于千里外的清高样,他们早就看他不顺眼。

    闻清瑶被他们的话捧的飘飘然,更加得意起来,冷眼旁观宁知牧被众人围攻给她道歉。

    她当然受得起,她就是要将这些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男人踩在脚下,她可不是古代这些愚昧无知的女子,她要的就是万人追捧,他们注视的目光令她心底那些阴暗隐秘的峪望得到了满足。

    宁知牧在众人围攻中神色无任何变化,双目平波无澜。

    “闻小姐,宁某作完诗后,只与你说了一句南峪馆贡生诗会历来的规矩,你的言语,任何一句,宁某好像,都没提起过。”

    他嗓音清冷沉稳,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素雅襦衫站在众人中间,身子单薄,身形却挺拔如松,头戴纶巾,上面有两束发带垂在脑后,随着偶尔拂来的清风飘动。

    他像是一株立在悬崖的松柏,任凭风雨都不折腰。

    闻清瑶闻言身形顿了一下,脸上的神色几乎要挂不住,只好状似大度的摆摆手:

    “本姑娘懂,输给一个女子,让你下不来台,好,你不用道歉,本姑娘大度,不与你计较。”

    宁知牧古井无波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眸子微抬,看向闻清瑶,看的她心里发毛,几秒后他移开了目光,不相干的人,他不必多费口舌。

    他想要离开,闻清瑶也不再针对他,反正她已经踩着他的名声有了个才女的称呼,不再需要他了。

    馆内的其他贡生却不干。

    “宁知牧!你今儿个必须给闻小姐道歉!”

    拦住宁知牧的是刚刚为闻清瑶说话的蓝衣男子,贡榜二甲四十六名,邹文斌。

    此次的二甲只录取四十六位举子,也就是说邹文斌是最后一名,这也是他一直出头的原因。

    一个长在地里的贫民,有什么资格压在他的头上,他可是岭南知府的公子,在当地谁见了他不得把他供起来,却在京城碰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