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春雨的阴沉天色,惹人烦心。

    容骄舞剑于庭,一招一式快而凌厉,亏得地方空旷无人,否则撞上他的剑锋,可就不止有花花草草亡于他的剑下了。

    他脚步稳妥,不为地面残留的雨水绊脚,艳丽的脸此刻覆着一层阴霾,不知有何事扰了他的好心情。

    “令公子的剑术堪称上乘。”北冥只与丞相在回廊遥望着那抹舞剑如风的身影,不吝称赞。

    丞相抚着胡须笑了,他向来不赞同儿子跟着江湖人士舞刀弄枪的,今日听了北冥只的话,信了几分他儿子的确学到了些真材实料。

    容骄刺出最后一式,凹着动作停了片刻,收剑入鞘,一转头,父亲和心上人的身影齐刷刷入了眼。他惊得瞳孔放大,红了脸,面上阴霾一扫而空。

    他舞剑是想疏解心中郁结,这下倒好,他那三脚猫功夫,在战神面前,岂不是班门弄斧?

    容骄悻悻地走到二人面前,作揖道:“爹,摄政王殿下。”

    早知如此,他昨晚干脆鼓起勇气问问他爹,摄政王殿下几时再来拜访,思来想去,还是舍不下内心羞涩。他年方二九却因出身贵门而阅人无数,天知道一见钟情这档子事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对方也是个男子,男子中的佼佼者。

    “容公子这套剑法剑走偏锋、势如破竹,可见公子平日少不了刻苦钻研,佩服。”北冥只率先开口,笑道。

    容骄惊于心上人主动同他讲话,心中窃喜,他想起面前此人的武功定不可能差过他,却对他赞赏有加,得意得屁股上要长出小狗尾巴来摇啊摇了。

    北冥只看着少年快咧到天上去的嘴角,不由暗笑。

    丞相大人多少有点教子无方,怎么养得这样天真,随口一句好话便要让人骗去了呢。

    “王爷,您比我厉害!嗯……就是厉害!强大!”

    自幼顽劣的相府小少爷没读过几本圣贤书,想要夸一夸心上人,词穷了。

    北冥只看出他的窘迫,浅笑着化解他的尴尬,“容公子不必妄自菲薄,待你到了我的年纪,剑术便要胜我一筹了。”

    他的年纪么?容骄仰望着比他高了一个头还多一些的北冥只,试探着问:“那王爷今年贵庚?”

    “二十五。”

    啊!不过大他七岁,还好还好,不多。容骄松了口气。

    两人方才舞了好一会儿剑,此时双双站立稍作休息。容骄偷偷用余光瞄着心上人的侧颜,北冥只注视着天边的乌云,他褪去笑意,脸色与天空颜色如出一辙的阴沉。

    发觉北冥只的眼神被别处吸引,容骄一方面有些失落,一方面有些庆幸,目光大方了许多,直勾勾地落在北冥只的容颜上。

    浓眉,凤眼,最后停在他的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