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你似乎很可怜牠。怎麽不收留牠?」

    我愣住半晌,望向他怀里的那头小猫咪。猫咪那双眼睛彷佛带有灵气,可以洞悉人类的想法——我有些不自在,轻轻别过头,有些犹豫地说:「我……不适合养宠物。」

    任梁问:「嗯?」

    我轻轻揪住自己的制服裙摆,「因为……总有一天要道别的,那样太难过了。」话说出口,我心中忽然一滞。

    我迅速抬起头,笑着说:「——没有啦,我乱讲的。」我拨了拨额前的刘海,眼神游移,「我笨手笨脚的,小学的时候连蚕宝宝都养不活——我可不想荼毒这只猫的後半生。」

    这倒是实话了。其实不只是蚕宝宝而已,我忽然想起小学有一阵子很流行「宠物机」,这是一种以照顾虚拟电子宠物为主要内容的小游戏机,那阵子几乎每个同学手上都有一台,连学校隔壁的书局都在卖。

    我看着心痒,跟隔壁桌同学借一天来玩,没想到我才刚玩不到几分钟,同学的虚拟宠物就被我弄Si了,我试图挽救,结果只是更惨,整台机器直接坏掉。

    因为这件事,那个同学气得差点跟我绝交,最後是我妈气冲冲地拎着我去书店再买一台宠物机给他,才画下应该勉强还算是圆满的句点。

    ——连虚拟宠物都养Si了,这只猫现在在这个社区里活得逍遥自在,有得吃有得玩,说不定牠还有nV朋友呢。我还是不要去残害牠的大好「猫」生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期间,任梁并没有回应。接着我看见他弯下身,轻轻将怀中的猫咪放到地板上。与此同时,他对牠说道:「再见。」

    我终於回过神来,盯着他的侧脸,忍不住问:「你感觉很喜欢牠。那你又怎麽不收留牠?」

    猫咪似乎有些留恋,绕着任梁走了一圈。任梁再次弯下身,拍拍牠的PGU,似乎在示意牠该离开了。

    他的动作温柔,我不由得又回想起三年前的事。或许任梁仍是个温柔的人。

    「我也不知道。」他转身面对着我,淡淡地说。

    我张了张口,正想回答,却听他说了下一句——

    「或许是因为,我也无法承受再一次的离别。」

    我愣住。

    此时,任梁已经转身了。

    我还来不及反应,他便迈开步伐,说:「走吧,该到你家上课了。」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只觉得四周空气漾着柔和。却隐约掺有一丝悲伤。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良人其中一本里的情节。

    nV孩和男孩正是高中年纪,并肩走在绿意盎然的人行道上——忽然有只小猫匆匆跑过,nV孩看着牠,微笑了一下。

    男孩说,那个微笑就是他Ai上她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