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喟然长叹,“天命如何?人心难测,真正的天命是自己走出的,你可懂?”

    “是祖孙驽钝。”

    老祖见他年纪尚小,道,“罢,你先回去。”

    等容七出去后,老祖再次掐指测算,只见横亘在前的巨峰已然消失,却陷入一层迷雾,看不清未来。接连测算几次,直到唇角渗出血丝才停下,留下一句天命难测后继续闭关。

    顾安第二天一大早根据惜时说的地点就去学习,盼着能走点捷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学习也能快点。但第一天就差点让她撑不下去。

    惜时交代的地方像是一个家族学堂,里面的学生大多是才开始学术法的家族子弟。这也正好,半途塞进来的顾安也好从头学起。可若是这样也就罢了,教孩子的老师最喜欢靠什么来加固孩子的记忆?是默写。

    可当教导顾安的长胡子先生一眼见着顾安的字时,差点没把正在捋的胡子扯断。指着面露无辜的顾安半天,终于烧了一张传讯符,把她的直系监护人、正在后山修炼的容七给叫了来。

    “少爷何必强塞人来?看此子写字春蚓秋蛇,当真是愚钝不堪。放在这里简直是有碍观瞻!”学堂前的廊外,教书先生在那条条细数顾安的不堪之处。

    顾安躲在容七身后,沮丧地低头。她不是故意写不好,小时候也练过,可怎么样都比不上一直用毛笔的写得好。

    容七看躲他身后的小姑娘,有些想笑。打发教书先生暂时离开后,容七带顾安去了附近的花园。

    顾安其实也没脸,爬上一个石凳,对上容七给解释的眼神,顾安丧气,“少爷,我知道我已经够丢人了,您能不能别骂我?”

    容七挑眉,他不过十三,也是孩子心性,看小姑娘一脸沮丧,忍不住笑,“好啊,先说说为什么被授课长老骂如何?”

    “……”顾安一梗,半真半假道,“我没骗少爷,确实是朝家的小姐,只是之前一直在村里长大,家里根本无力负担我读书。所以别看我现在写不好,我会练字的,以后肯定能写好!”都是个大学生了,还因为字写的难看被长老骂,虽然别人不知道,还是太丢人了。

    容七也是才知道这经历,凭这只言片语也能猜个八.九分。想着好歹是老祖选的人,自是尽心一些,当即沉吟,“这样,上午来学习讲经不变,下午跟着族中小辈学习认字写字,你可愿意?”意思是上午跟着这些人学习怎么修炼,下午要跟着另一群萝卜头学写字。

    白得的机会,顾安自然愿意。虽然丢人点,但既然决定了走这条路,她肯定不愿自己碌碌无为下去。“去,谢谢少爷!”

    容七半支着手,摩擦下巴,“怎么不叫哥哥了?”

    顾安抿唇,直言,“不敢。”

    容七这才觉得小姑娘有点样子,不枉老祖一片苦心。但三灵根摆在那,资质毕竟有限,“这样,等你引气入体,我便送礼物与你,如何?”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不上课?”

    容七诧异地看她,顾安低头,“少爷把我带回来,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没有目标,不知奋进,想学好都难。

    “对你而言现在还早,等您什么时候筑基,再来问我。”

    “少爷不会骗我?”

    “我骗一凡人作甚?”条件反射一句反问,在顾安心口又扎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