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容七会不会掉链子,顾安率先抢着答了,“我们兄妹出来逃难,身上的钱财都被劫匪抢走了,”她泫然欲泣,“好不容易看到这有个村子,你看能不能让我们兄妹住上一段时间,来年开春就走!”

    村汉把锄头扛在肩上,沿着蜿蜒小道下来,脚底全是泥,“哪的人,这可没有空房子,我们村也没多余的闲粮养两个人。”

    “不不不,”顾安连连摆手,“都是灾年过来的,哪能好意思要你们的粮食,给个住的地方就行!”

    说话间瞥了身旁的容七一眼,他低垂着头,顺从站在顾安身后,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村汉还是有些不信,满是怀疑地看向她怀里的睡得四仰八叉的安安。安安才出生几天,吃喝不愁,自然是油光水滑。

    顾安马上警醒,“这是在附近的山上捉的野猫,我们就打算,要是没吃的,就把这猫烤了吃来着……”

    猫肉味道极酸,口感很差,不到绝境还真没几个人愿意吃猫肉的。

    村汉大为震惊,将锄头放下竖在地上,两手搭在锄柄上,叹气,“小姑娘,不是我不同意,你们也可怜。只是这事吧,你要跟我们村长说。”

    “他要是同意,你们兄妹就可以在这住着了。”

    顾安大喜,拉过一旁的容七就道谢,“真是太谢谢了,那村长屋在哪啊?要是成了,赶明儿一定请你吃饭!”

    事实证明顾安的前一二十年没白活,其他的可能不管用,但嘴皮子利索呀。

    不到两刻,顾安与村长的谈判已经到了尾声:她以“痛苦”失去兄妹最后在篓子里藏着的三十文铜钱为代价,当天和容七一起住进了村尾那两间村长的上一任、长时间没人住的泥瓦屋子里。

    顺带友情赠送了几个杂粮馒头,还有一小袋粗粮。

    从村长家出来时,顾安乐呵呵代替了容七的工作,替他抱住才装了粗粮饭食的筐。容七单手将安安卡在臂弯,不知看什么,隔着几米的距离跟在后头。

    “待会我们去把屋子收拾一下,收拾完先去村里走动走动,认个脸,顺便制备点东西,你说怎么样?”顾安打得一手好主意,去认脸的时候不就能把村里逛完?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们也能早点发现。

    容七似有似无地唔了一声,声音低沉,把憨厚老实发挥的淋漓尽致。

    “对了……”顾安偏头,正想提醒这样抱安安不舒服,还没说完,她眼前一黑,就和什么撞上了。怀里的筐登时掉在地上,里面的吃食散了一地。

    “我的天,这都是粮食啊!”顾安被撞得头昏眼花,还是第一时间关注掉在地上的馒头。

    “幸好幸好,”好在她都拿东西提前抱起来了,顾安拍拍上面沾上的灰,“还能吃。”

    将东西都扔进筐里,顾安一拍大腿站起来,“怎么回事,走路不看路的?”

    才起身,就对上一个黑袍子。那人的头部被层层布巾缠得密不透风,连手也没放过,他一把抓住顾安的手腕,声音粗哑难听,“……没事吧?”

    顾安一震,只觉被一块冰箍住,从手腕直直延伸到手臂,霎时冻到了心口。她条件反射挣开那人的手,后退一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