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冷风凛冽刺鼻,狮群窸窸窣窣在林间穿行,辽阔的原野像一面铺开的深色地毯,其上缀着的金色猛兽像古老歌谣中阿比西尼亚人晶莹的耳坠。

    对成熟的狮群来说,深夜并非捕猎的最佳时机,可这群母狮已经没有任何选择,它们的雄狮懒散傲慢,它们的幼崽饥肠辘辘,郊狼和鬣狗们早已嗅到首领衰弱的气息,让白日的捕猎变得更加困难和危险。

    树影重重,一只斑马藏在其中,垂着眼眸漫不经心地甩动尾巴。

    母狮的爪子轻缓地落在碎叶上,目光炯炯地盯着远处的斑马,它们一声不吭,缓慢靠近猎物。

    斑马打了个响鼻,长尾甩动,忽然,林间穿过一只鹧鸪鸟发出啸叫,下一秒,黑白分明的马儿撒开蹄子,踩过硬邦邦的沙地朝着林外奔逃,终于觉察到危险的来临。

    母狮齐刷刷地追赶上去,这是一只体型庞大的成年斑马,身躯高大肌肉强健,一只母狮猛追上去,矫健地一跃而上,像一道金色的闪电扑上斑马的身体。

    “呜嗷——”

    母狮发出一声哀哀叫声,被惊慌的强壮斑马扬起蹄子踹出几米,蜷在地上痛得哆嗦,其他母狮紧跟着一拥而上,林间沙沙作响,寂静的夜色被彻底打破,一场血腥残忍弱肉强食的追逐之战爆发在林间。

    斑马惊慌失措,呼哧呼哧地喘气,时不时有母狮咬上它的身躯,用尖牙利爪将它的身子抠得皮开肉绽,可下一秒都被这只巨大的马儿不顾一切地扬蹄甩开,血腥味刺激得猛兽们双眸愈发得血红,也让周遭隐藏的捕食者躁动不安。

    斑马早失去了方向感,求生的本能早已压过了身上的痛楚,让它没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穿过林地,跃过灌木,有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斑马哀嚎了一声,被脊背上扑上来的母狮压得差点跪倒在地上,它拼力起身,再向前奔逃,踩碎了地上的碎果,穿过金合欢树,来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平地——

    母狮们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脚步微有犹豫,有失去了理智的母狮跟着冲上前去,入目所及是一只骤然被惊醒的姜黄色猎豹,那猎豹原本似乎蜷在灌木丛下休憩,这会儿睁着一双黑紫色的大眼睛,被骤然出现的血腥追逐吓得后退了一步。

    捕猎中的猛兽性情残暴,母狮会忌惮成群结队的鬣狗群,但猎豹这样娇小脆弱的捕食者却不足为惧,为首的母狮并不在意,它的鼻尖早糊满了斑马的鲜血,刺激着母狮脑内嗜血的欲望。

    后面冲上来的母狮嗅闻着空气中的气息,血腥味,草香味,原野味,一股奇异甜香,以及最重要的,脚步顿挫的几头母狮嗅到了一股格外危险霸道的气息,那是一股浓郁、刺激且占有欲的雄性麝香。

    顾清是被大地的震动惊醒了,刚来得及抬起头,便眼见数十只金色的猛兽追逐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斑马冲到自己的面前,霎时间大脑一片空白,短暂的僵硬后,连忙撑起发软的身体逃跑。

    母狮们顾不上顾清,争先恐后就要上去撕咬猎物,几只离得远的一眨不眨地盯着猎豹,鼻尖微微翕动,像是分辨着什么。

    电光石火间顾清也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咬着牙逃开十几米外,脚下一软再没了力气,白日里才被雄狮翻来覆去操了个遍,双腿间香甜的密处愈发胀痛,只能喘息着蜷在草垛上,呼哧呼哧地眨巴着眼睛,痛得后腿发软。

    顾清眨巴着眼睛,心跳如雷,母狮们果然顾不上他,顾清咬牙忍痛,抬起头去看远处惊心动魄的战场,身子微微颤抖,过了几秒,便只能蜷在地上抬起一条后腿笨拙地去舔双腿间,试图缓解那胀痛酸麻的痛楚,软舌舔过沾着白色精液的绒毛和被操得嫣红的软穴,嘶嘶地呜咽。

    另一边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斑马被撕咬得浑身是伤,可愈是逆境愈是会爆发出惊人的本能,就在为首的母狮就要一口咬住斑马的咽喉结束这场猎捕时,斑马猛地扬起蹄子一踹,这一下又重又狠,为首母狮直直被踢到胸口,发出一声嘶吼飞出几米外。

    母狮们的叫声此起彼伏,突然,林中穿出一只巨大红棕色雄狮,它正是这群狮群的首领,虽已过了最强悍的年龄,可它体型庞大经验丰富,跟在自己的狮群后准备蓄力一击。

    斑马早已是强弩之末,血腥味漫天遍地,无孔不入地钻入这群猛兽的鼻腔,让它们无一在意其他的一切信息素,顾清看得目瞪口呆,就见那雄狮在母狮的配合下如一张大网,笼罩在斑马的身上,终于压垮了那顽强的食草动物,一群猛兽如饥似渴地扑上去,享受这血腥的盛宴。

    顾清的瞳孔不住地收缩,他应该走了,近距离见到这样一场血腥的捕杀让他浑身发软,心脏不住撞击着肋骨,发出咚咚声响,娇小的猎豹缓慢地后退,眨动着眼睛,努力平复着心跳。

    那是……那是什么?

    顾清忽然僵住了身子,瞳孔微微放大,一只正焦躁地拱来拱去的母狮钻入他的视线,它在狮群里的地位一定不算太高,这会儿正烦躁地围在正大口吞食猎物的雄狮周围,而唯一吸引顾清的则是它脖颈上挂着的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