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电视机在他的铁砂掌下彻底歇菜,黑屏得很壮烈。

    “艹。”白时咒骂。

    不爽归不爽,这破电视可是他目前贫瘠的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娱乐,该修还是得修。

    白时翻出物业的号码,拨过去。

    对方的声音从话筒流出来,音质模糊,抵达耳朵的瞬间,白时不自觉一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物业管家的声音似乎同以往不太一样,但又有着莫名的熟悉之感。

    没有让他多思考,他很快就察觉出那丝古怪的熟悉,是来自哪里。

    管家的声音和刚才的“老同学”几乎一样,机械刻板,像被设定好的语音程序般。

    有了这个认知,白时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他怀疑是自己耳朵花了,尝试着沟通,试图引诱对方说话,从而进行确认:“您好,我是九栋1803,我电视机换了,您能帮忙联系下师傅上门吗?”

    “九栋1803的业主对吗,我这边登记一下,麻烦您报一下手机号码,等会师傅会跟您确认上门时间。”

    物业管家的声音柔和有礼貌,音质也变得清晰,全然不似方才的怪异。

    白时这才松口气,暗笑自己神经过敏。

    他正要报上自己的号码,声音又卡在了嗓子里。

    电视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正常,定格在一个不知名的频道。

    频道似乎在演一出黑白默剧,木偶老奶奶被细线牵着,在屏幕中央无声的手舞足蹈。

    说是跳舞又不像是在跳舞。

    它舞步凌乱无章法,颠三倒四,手脚极为不协调,醉酒般倾斜摇摆。

    神态也不正常,挤眉弄眼,歪嘴吐舌。

    偏偏镜头又喜欢怼脸横扫。

    每次的面部大特写,都会由下至上打阴沉偏蓝的冷光,整个背景都笼罩在一片阴森晦暗中,说不出的可怕。

    盯着那在尺寸间翻来覆去,手脚古怪抖动的苍老身影,白时脑袋里蓦的想起了一个病名,

    ——亨廷顿氏舞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