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婉兮强打着精神来,挂着和煦的笑容来到练舞场,一眼便瞧见了双目通红的元娉秀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

    婉兮见情况似乎不妙,便止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元娉秀。

    元娉秀在婉兮跟前停下,怒视着她,劈头盖脸地责骂起婉兮来,“云婉兮,看来我们都小瞧了你啊!这头在我们面前装可怜扮无辜,那头就在上官公子耳边吹起了枕头风,害得我被罚停止了最近的所有表演,陌陌甚至还被赶出了沁宁坊!你好毒辣的心!”

    婉兮一惊,“陌陌被赶出了沁宁坊?”

    陌陌是昨天和元娉秀站在同一阵线的那名舞姬,虽然她是有欺负婉兮,可是她被赶出沁宁坊,真的与她有关吗?

    “你少装了!如果不是你,陌陌会被赶出沁宁坊吗?你如此假惺惺的,真是让人觉得恶心!”元娉秀一脸嫉恶如仇的模样,厌恶地睨着婉兮。

    旁边围满了准备看好戏的舞优,婉兮用力掐一下自己的大腿,告诉自己,一定不可以哭,流泪不但不可以获得别人的同情和原谅,甚至还会令人厌恶和鄙夷,不可以哭,一定不可以哭。

    “娉秀姑娘,不管你想不相信,我真的没有跟无策哥哥说过半点关于你和陌陌的话,更不知道陌陌为何会被赶出沁宁坊。你如今怪我不要紧,但日后我一定会证明给你们看,我不是个口不对心,手段卑鄙的人!”

    婉兮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黑白分明的眼眸染上了一抹晕红,仿佛快要滴出泪水来,却终究没有落下一滴泪。

    元娉秀听着婉兮的话,就感觉好像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一直在冷笑。

    “你们都围在那里做什么,不用练舞了吗?”

    梦姬的声音穿过人群传来,众人满上一哄而散,元娉秀也不再理会婉兮,一脸若无其事,好像方才盛气凌人地骂人的那个人并不是她似的。

    沁宁坊即将要迎来舞姬的选拔,因而今日来的训练都比较苛刻,但婉兮仿佛是天生为舞蹈而,生的一般,身子柔软轻盈,令梦姬对她的舞技赞不绝口,对她的关怀也比之元娉秀多了许多,更是令人嫉妒万分。

    “清舞,看来你的舞技完全可以胜任首席舞优一位了,几日后太子殿下在春和楼有一场宴席,殿下邀请各大舞坊选一名舞姬单独表演,你可有信心?”

    梦姬的话如同一粒小石子掉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荡起无数的涟漪,她本着爱才之心,却令那些资历比婉兮深的舞优们为之不服。

    “梦姬姑姑,秀儿不服!”元娉秀便是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的,目光狠狠地剐了婉兮一眼,“春和楼的演出各大舞坊一定会派出首席舞优出席表演,一开始本来是让秀儿去表演的,可是如今,凭什么让一个刚刚加入沁宁坊的人代替我这个首席舞优出席?这叫别的舞坊怎么看待我们?”

    相比较元娉秀的怒气冲冲,梦姬却是一脸平静,镇静自如,“我如此决定自然是已经有我的理由。首先,娉秀你如今刚被上官公子停止了所有的演出,本就没有资格出席这段时间的表演。其次,你的舞技虽然沉稳出众,也是我们沁宁坊一直的首席,但在清舞的舞蹈之上,却是有一种脱俗的灵气你是不能比拟的。况且这一场表演对于各大舞坊来说,都是重要的,我要给殿下看到的是我们舞坊的优势与特别,而不是一味的与别人类似抑或雷同,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梦姬的话说得虽是不中,但对于自尊心极强的元娉秀来说,身为首席舞优,却不能代表舞坊打头一仗,是极大的侮辱。而且梦姬的话里分明透露着她不如婉兮的信息,叫她如何服气?自己在锦绣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如今竟然输给了区区一名相貌平凡的宵小之辈,不但在事业上还是爱情上,都被婉兮赢了,她怎么能不恨?为什么偏偏是一名样貌不如自己的人赢了自己那么多?

    元娉秀那愤恨的目光,婉兮是无论如何也忽视不了的,她不打算与她为敌,更希望能和众人和谐相处,于是轻轻上前一步,婉转地推却梦姬的好意。

    “梦姬姑姑,恐怕我会让你失望了。”婉兮低着头,不敢直视梦姬的眼睛,诺诺地道,“论经验我实在不如娉秀姑娘,而且对于独舞,我并没有太大的信心,不如就让娉秀姑娘和我一起表演吧,这样可好?”

    她出于一片好心,既不想得罪元娉秀,也不想让梦姬失望,更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接近南宫世易的机会,可是看在元娉秀眼中,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惺惺作态。

    元娉秀冷冷地拒绝了婉兮的好意,“我是不会与她一同表演的!”

    看样子,是和婉兮势不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