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系离开後,轮到被媒T摧残一轮,俊俏形容都憔悴三分的章玄灿晃进来,坐没坐相地瘫在待客沙发上。

    张昙扫他一眼,砸过去一包菸。

    「谢啦。」玄灿烟瘾不重,只喜欢偶尔x1几口提神,然後懒洋洋看自己的幸福值微幅上升。

    现在没了幸福值的手环,他有时居然会感到困惑,自己现在是幸福还是不幸福?幸福又是多幸福?

    人类这样脆弱的碳基生物,实在太需要具T的什麽,例如锱铢必较的数字,来锚定虚无飘渺的时间与人生。

    「那时候,你故意想要激怒陈万乐,是为了什麽?」玄灿突然开口。

    最後那场对峙,他看得出张昙刻意想激陈万乐牺牲郑越芜,但陈万乐毫不动摇,直到最後一刻都仍想尽办法企图两全。

    虽然最终证明陈万乐的挣扎是徒劳的,郑越芜选择牺牲自己,再一次替陈万乐做出不忍面对的抉择,保护了零。

    张昙合拢双手指尖,眉宇间固有的戾气微微放松:「我想测试看看,她面对两难时,还能不能保住她的天真。」

    天真有时不是坏处,陈万乐眼底看到的是乱世里的希望与信念,所以她愿意在根本不该犹豫的利益冲突下试着保住郑越芜的命,就是她最珍贵的地方。

    换做是对人对己都能狠得下心的崔温宁,就非常可能会弃兵保帅。和张昙一样,眼里见多了争斗的人,想的往往都是如何保住更多人、咬住更大的利益。

    「如果非要选择一个敌人,我宁可我的敌人可以注视到我看不见的目标和盲点。」张昙低语,「我需要一道缰绳拉住我们的权力,而陈万乐带领的零……就是这样的存在。」

    玄灿吐出一口白烟,眼尾忽然一弯:「那你放她走,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吗?我看到了那一幕,在那麽危险的一刻,你身为青鸟,居然还是做出了那种选择呢。」

    张昙看他一眼,停顿片刻,终究没有回答。

    罗斯福路的公寓内,霍东系一踏入就忍不住惊讶。

    「你要搬家了?」

    曾经JiNg致的公寓家具全都被覆上一层白布,霍东杰一身漆黑坐在其中格外显眼,抬头对自家兄长毫无温度地一笑,连弧度都像是经过计算,完美温润。

    「郑越芜已经过世,这个房子原本是给她住的,现在就没有必要留了。」

    「你早就知道郑越芜是零的人。」霍东系缓缓开口,并不是一个问句。

    霍东杰面不改sE:「对。越芜很聪明,隐藏得也很好,可是毕竟我的情报网是连总统府都可以渗透的。」

    「你是故意把情报透露给零的?」霍东系几乎不敢置信。

    「总统已经太疯狂了,我要全身而退,只能利用零为我制衡总统府。」霍东杰终於笑得露出牙齿,「至於幸福局局长之位,现在有张昙这把难啃的骨头在那里,我心里有数,没必要现在去y碰。」

    男子重重机心,居然能在这场政治风暴里全身而退,还顺道赚了勇於揭发弊端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