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暮染是会全程隐藏在太后座椅背后的,她是“以防万一”的王牌,自是不能提早暴露了所在位置!

    裴郁磬的目光,目标明确,不管是轻瞥还是仔细打量,都在寻找同一个身影。

    四处皆未瞧见,心便开始一分一分向下沉。

    整个宴会,裴郁磬不知他是如何撑下来的,心神不定,眼前的佳肴美酒,似乎也变得无味起来……

    南浔看出自家公子的闷闷不乐,可她却不敢声张。

    太后特意唤了他的名字,因许久未见,也是看着他打小长起来的,加上长公主的关系,心中自是对其多怜爱几分。

    裴郁磬自是不知,他的名字被唤响的一刻,躲在屏风后面的她,身子微微怔了怔。

    多日未见,也不知寡言公子可还安好?园子里的草药,是否又到了被采摘入柜的时刻了……

    言暮染觉得自己八成是被阮彧的话语影响了,为何会对这些如此挂怀?

    兴许是还念及幼时彼此间的乌龙交集,亦或是,他是自己此番来京,除了崔扶风外,交流最多之人……

    言暮染在心里分析了许多,可似乎哪一点,都无法令其完全信服。

    裴郁磬打量寻找的目光,似是不死心一般,无意识的,带着不甘心的……

    几时变得如此不稳重了?裴郁磬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歌舞升平,似乎都与屏风后的女子无关。

    她只是安静地立在那里,一身束腰玄衣,一言不发,带着几分凛冽,不需带刀,短刃就藏在袖中。

    阮彧却将一切看得真切,他在高处,俯瞰着整个场地。

    这是他和言暮染商议好的:他在高处总揽全局,她是关键时刻,能帮衬响应他之人。

    当然,他还有一个绝杀之技:射弩!

    百发百中,绝非虚言。

    而他也有更加重要的保护对象:当今圣上!

    瞥见坐立难安的裴郁磬,阮彧觉得好玩又有些替他心急。

    他觉得这个翩翩公子和自家师妹,确实犹如两个极端,他今夜一心只想见她一面,而她,却像个会随时跃身,撕扯了别人脖颈的凶兽!

    想至此处,阮彧不禁在心里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