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

    就差一点,苏澜的唇就贴上谢珩的下巴。

    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油然而生。

    她不知怎的竟有些心虚,往后挪了挪身子,再偷偷去看他。

    谢珩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苏澜仿佛坠入山间清泉,暖阳柔柔照在水面,周身一片柔和。

    他的手伸了过来。

    是想摸她的头吗?

    他们惯来如此,为何此时会觉心悸?

    苏澜忽觉车内空间太小,让她呼吸困难,便又往后挪了挪,直到后背抵上车壁。

    谢珩的手却并未碰她,只是拿了她身后多宝格里的金刚经,然后递到她手里。

    苏澜长出口气。

    “阿舅,我不爱看这个,晦涩难懂,不若您念给我听?”

    谢珩睨她:“当我是你的书童吗?”

    苏澜笑弯了眉眼,将佛经塞进他手里,然后抱了迎枕靠着,闭眼道:“催眠呢。”

    谢珩无奈只得给她念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苏澜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却仿若进了另一个世界。光影缭乱间,前世种种不断转换。

    然后,虚无的画面停在了一处荒原上。

    荒原尽头是一座古楼。

    楼前横满被挖了眼的人。

    那些无眼人很眼熟,她却想不起是谁,直到有个女人爬起来,对着古楼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