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猛然想起,多年前初见,那个小少年,对着她也是行了这样一个礼。

    当时他说的是——

    “小苏澜,我是王景和,你的未婚夫婿。”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苏澜忽然眼眶发酸,她哑声说:“阿舅,光阴十数载,我终于不再被他牵动心绪。”

    爱没有,恨也没有。

    他们之间只剩下债务关系,他欠她一命,仅此而已。

    王景和从听风苑离开后,便回了崔公下榻的官驿,去寻了王景言。

    “我知道你们都怪我钟情苏澜,可父亲的死并非我的错,是他贪图苏澜身上的东西。”

    “我对得起王家,对得起你们每一个人,唯负苏澜,此生我会用命护她。承蒙长兄多年教育爱护,景和拜别。”

    王景言抓住他,训斥:“你不可再意气用事,想想母亲!”

    “长兄该清楚,谢容与不会让我活的,抵达清河郡之日必是我的死期。”

    王景言只好放了手。

    王景和转身离开,王景言犹豫片刻还是追出房间,可人已不知所踪……

    夜幕深沉,繁星透水。

    沉睡中的谢珩猛然睁眼,看向窗外。

    异动,惊动听风苑守卫。

    他起身,没弄出丝毫动静,可苏澜还是醒了。

    她迷糊睁眼:“阿舅?”

    谢珩回身将人搂住,轻拍了拍她,低声道:“有人闯听风苑,我去看看,你好好睡。”

    苏澜闭眼,糯糯地嗯了一声。

    谢珩去到前院,守卫已将人擒住,乘云端着托盘,盘里放着一把精致小弩。

    谢珩看了眼,淡声:“世子想来听风苑递拜帖即可,为何要深夜硬闯?”

    那人挣了挣,气喘吁吁:“北辰求您高抬贵手,放我父亲回不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