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问题,卢绾曾经让人问过陈豨。
陈豨当时拒绝了,便很快走向了覆灭。
现在卢绾又让人问韩信,韩信若是知道陈豨的经历,怕是会有所犹豫的,然而,他并不知晓这些,因此,他的态度非常的坚决。
“我韩信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
韩信眯着眼睛笑了笑,继续说:“要换的话,那个人也该是我。”
“淮阴侯可想好了?”
当初就是张胜在深夜时分,去晋阳问的陈豨,他对陈豨的回答记忆犹新。看到眼前的韩信,他甚至在恍惚间看到了当初的陈豨。
“你走吧,本侯的霸业中,除去卢绾的名字了。”
韩信摆了摆手,没了一丁点耐性。
陈豨离开长安,去往代地担任丞相时,韩信曾经跟他密谈过。从那时起,韩信就下定决心,放手一搏。如今陈豨已经自立失败,逃亡匈奴。韩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要为自己一搏。至于卢绾的野心,和他对自己的拉拢,韩信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成败论英雄,自古亦然!”韩信在心中对自己说,看着张胜蒙好面,戴上斗笠,拱拱手走出了大厅,却没意识到卢绾对他判了死刑。
河东安邑,皇帝临时驻跸处。
刘邦以为卢绾要除去伪装,向自己叫板了,卢绾却哀伤地哭了起来:“梁王彭越,多么高傲的人啊,我儿去求他了,只是为了彭越能来安邑一趟,在陛下面前为我求情,呜呜,只是为了求情啊……”
看着卢绾不断淌下的泪水,听他哀怨的诉说,樊哙顿时急了。
“陛下,陛下!”
由于事情涉及到谋反,樊哙不敢为卢绾辩解,便望着刘邦,磕起了头。动情之下,这头是越磕越用力,片刻后,咚咚之响不绝于耳。
樊哙的哭已经让刘邦的心软了三分,这时又如此不顾生死的磕头,刘邦的心就有些慌乱了。他不知道自己如此难为卢绾,到底为了什么。与此同时,童年、少年、青年、中年……无数生活中的片段不断从脑海中涌起。让本就进入迟暮之年的刘邦,酸楚不已。
“罢了,罢了。”
刘邦的眼角有些湿润,无力地摆了摆手。
这大概是他成为帝王之后,第一次表现的如此软弱。
“陛下,东南诸国之事不可不察!”
樊哙停止了磕头,卢绾也止住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