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的辗转反侧,赵贞吉是相通了。既然已经掉进这个陷阱了,只能是如何捞回一点是一点儿。

      中午是寿宴的正餐,上午各大戏班、说书先生、话本戏、魔术戏、杂技团从辰时开始,到酉时结束。

      连杭州炽手可热的于大家的徒弟郭小子也过来。沈大家的学生也过来了。甚至还有三个红毛泰西人。

      无聊地等到已时后半段,却见徐琨一口烟味地走了出来。

      徐琨倒是自以为做好了口腔清洁,只是从不抽烟的赵贞吉对烟味特别的敏感。

      忍着臭味,赵贞吉打完招呼后,小声玩笑道“还是我江苏的士绅名流重视。”

      “那也是赵抚台御下有方,如今江苏的士绅才都团结起来呢!”

      很明显徐琨也不是个示弱的主。特别是这个寿辰如此众星捧月,大发横财。赵贞吉那寒酸的一千两,在其看来,简直就跟没送礼来白嫖自己一样。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赵贞吉没搭理徐二公子的跋扈。反而是主动走动了起来。一桌又一桌的去打招呼看到底是江苏哪儿家。

      这些士绅商户倒也乐得自我介绍,一个个以为在徐府露脸,就是有背景了。

      后面赵贞吉怕有遗漏,还专门找徐府管家写一份支持清流的士绅商户名单。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名单里竟然有三百来家,能进屋吃饭的只有前三十家。

      按照昨日估算的寿礼,这些人大户出万两,小户出千两都没啥大问题。

      前五家的,都是一水的珍奇玩意。那些可不是有钱就能搞定的。

      搞完这些化缘名单,就到午饭时间了。

      司仪开始了演讲,到这时候才看到邹应龙顶着一对熊猫眼,三步并两步地赶了过来。

      作为同僚兼同门,赵贞吉与邹应龙自然坐在一起。

      两人一见面,赵贞吉反倒不好开口了。面对这么深度参与徐家捞钱事业的师弟,就怕一开口就把自己拉下水了。大有一副,你不要过来,莫挨我的样子。

      邹应龙倒是没什么自觉性,完全忽略了赵贞吉的微表情,毫不避讳地主动打招呼,套近乎。

      席间推杯换盏,还问赵贞吉怎么过来都没先来驿站找自己。作为师弟,自己一直想提前请教请教师兄。等宴席后,一定不见不散。

      只是这话一出口,赵贞吉就蒙圈了。不是邹应龙不在驿站吗?怎么又在驿站了。到底在不在?还是其中有人搬弄是非?

      或者难道是邹应龙倒打一耙。不想见我,完事还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