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人精,吕芳伴着酒气的这句话不过是为了将来万一出事的甩锅之语。

      其怎么可能不知道一年百万两白银的危害。要是告诉北边蒙古有一年百万两白银的生意被人掐断了,那必然是倾家荡产也要南下死磕到底的。

      别说百万两,就是十万两也会死磕到底。

      说到底,大明的人命贱,那这些蛮夷的人命更贱,几口铁锅就能让一个部落打破脑袋抢了,何况真金白银。

      那泰西虽然没有直接接触,但眼看那么多爵爷都到大明来当商户,其又能好到哪儿去。

      但是一切都是要时间的。

      没有个十来年这风险是爆发不了了。

      而十年,莫说自己撑不过十年,宫里那位也够呛了。

      太监是无后的,还没必要考虑那么长远。

      干儿子毕竟是干儿子,又不是亲儿子,还没必要替他们做到尽善尽美。

      事实上一旦泰西寇海,自己的干儿子们作为知海派,很难不得到重用的。

      甚至干孙子们混个监军太监,镇守太监也是轻而易举。

      儿孙自由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相信后人的智慧。

      吕芳把这些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才提笔写给宫里的奏疏。

      当然这里是按照高翰文的说法,那就是让天下人给大明挣钱的法子,甚至还能让泰西诸国王公帮忙给大明打工。

      好处全都是转述的高翰文的说辞。

      特别是什么都不用干就能预期年利润一百万两,大大的几个字写在开头。

      吕芳其实明白自己这种转述式写法,但凡有人认真看,是能明白其中关窍的。但开头醒目的一百万两的预期利润足以让宫里那位忽略后面的言语了。

      布置完手里的事情,吕芳也赶紧回南京了。

      什么暂时接管的保险、经纪、承兑、结算业务,全都甩手给杨金水的四个干儿子了。

      没办法,只有如此才能隔绝风险。

      何况这四个也早就熟悉复式记账,也算是老手了。自己要处在杭州,这些干孙子事事请教,不敢自己做主,还如何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