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军全都押到后面小石屋里,挤的像沙丁鱼。外面上锁站岗,张大年还厉声告诉他们:等打完仗放你们走,谁想跑,老子砍他狗头!

    这帮混账东西在老百姓面前张牙舞爪,横的像一条条龇牙的狼狗,但连长死了,想逃跑的两个家伙,全被干倒,去了阎王殿,此时都变成了绵羊,谁也不敢乱动,甚至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逃跑了,屋外就是持枪的游击队。

    游击队也开始处于惊心动魄之中,雀占鸠巢,占了伪军的狗窝,就要时刻防备被狗咬。万一鬼子和二狗子巡逻队来了,搞不好就要开会打仗。李智也想到了,所以让老孟带着其他队员埋伏在白马山后。真的有巡逻队,就前后夹击。

    队员把缴获全收集到一起,建制的伪军连,建制的武器装备,包括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不过,张大年、栓子找遍了整个炮楼,没找到掷弹筒。伪军通讯兵守着电话,陈河几个队员在一旁看押着他。张大年瞪眼问伪军通讯兵,掷弹筒哪去了?

    “报,报告游击队长官,被,被皇——不,被鬼子收走了。”伪军通讯兵吓得战战兢兢,好像找不到掷弹筒,是他犯的错。

    “王八蛋的鬼子真不是东西,让二狗子看门,连像样的骨头都不给!”张大年脸色铁青,好像丢了什么宝贝,气哼哼坐在椅子上,嘟嘟囔囔骂着。

    “你这也太贪心了,好歹有重机枪——”李智本想开玩笑,却看着张大年真的怒了,转而宽慰说:“看来鬼子二狗子真不经打,咱们还没怎么出手,它们就怕了。不过,以后咱们再打炮楼,就不再担心掷弹筒。”

    “那说不定,也就这兔子不拉屎的据点只有伪军。”张大年哼唧了两句。鬼子收了掷弹筒,是因为不相信伪军。而大一点的据点,尤其在山区东面的据点,不仅有伪军,还有鬼子。有鬼子的据点,肯定武器装备都很齐整。

    李智拍拍张大年肩膀:“下次咱们打香城据点,听说有迫击炮。”

    “行,就打香城!”张大年来了劲头,猛地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很快,又瞪着两个牛眼,吓了李智一跳。

    “大队长,我去看着下面的二狗子,谁敢乱动,就剁了他的狗头!”张大年声若洪钟,在炮楼里都有了回音。

    “行,你去吧。”李智点头同意,但又替下面伪军担心。真有愣头青,想不开的,还就真的活不过今天了。

    天色越来越黑,派两个班带着伪军武器,去转交给老孟。暗夜里,九二式重机枪泛着幽幽的暗蓝色光,老孟喜滋滋地摸着。这回司令员不能再要走了吧?他抬头,让身后的三小队队长猛子留下一挺轻机枪,其它武器都搬回去,还叮嘱说,一定要藏好重机枪,丢了,扒了你的皮。

    “那干嘛不留下,打它一家伙?”猛子问。

    老孟抬手,拍了一下猛子:“你傻啊,万一大队敌人来了,咱们就得赶紧撤退,抬着这么重的大家伙,怎么跑?”

    猛子摸摸被打疼的头,带着队员,抬着重机枪,扛着步枪,回了小黑山。

    老孟重新回到坡顶,趴在草丛里,看着马街据点,也盯着下面的路。占了据点,还要待在里面,打下一波伪军,如此冒险打法,如此的神仙仗,老孟在国军七年整都没听说过,更别说打过了。估计也就李智这样的怪才能想的出来。

    老孟又不得不服气,而且是心服口服,哪哪都服。因为之前李智指挥的战斗都打胜了,而且以最少伤亡,换取了最大胜利。

    夜很安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孟让坡下队员睡觉休息。夜里不会再有啥动静了,但明天又不知道啥情况,得养足精神。

    十点钟,保安团电话查了岗,伪军通讯员在枪口下,报了平安。李智让他也躺下睡觉,并告诉他,如果参加游击队,算是立功人员。伪军通讯员立即点头答应。

    今天游击队化装成二狗子来打二狗子,这个是多么的胆大包天,也是多么的聪明绝顶,游击队头头的脑袋瓜,十个马大炮也撵不上,往后伪军有的是苦头吃,还不如参加游击队,说不定能保下一条小命。再说了,就是被打死,那也不是汉奸了。

    夜慢慢深了,栓子和六子在楼顶站岗。满天星头,天穹透着神秘。地上一片安静,四周一片漆黑,也透着一股诡秘。六子神情严肃,瞪大眼睛,巡视着四周。头顶是点着的汽灯,明晃晃的光似乎阻挡了视线,只能看到炮楼底下一圈有光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