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点玉拿起展开看了一眼,确实是济世堂开的单据不假,病患于五日前买了三副青朮,用于伤口镇定消炎。

    周点玉看罢将单子递给白慈,示意他跟药堂里的存单再对一下。

    那宽额的大汉见状,嗤道:“是从你济世堂拿的药我没冤枉你吧!如今将我二伯害成这样,你说说要怎么办吧!”

    周点玉看了一眼仍旧拦在自己身前的手臂,不疾不徐道:“好汉着什么急,这纵使是从我济世堂拿的药,但伤口恶化究竟是不是青朮造成的也未可知,你如此着急拦着我检查伤口,可是心虚?”

    宽额的大汉面上有点挂不住,回头看了另一位大汉一眼。

    高颧骨的那位立即拔高了声音道:“你休要在这强词夺理,是你药堂出的药就是你药堂害的!今日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周点玉被气笑了:“究竟是谁在强词夺理?谁在心虚?”

    周遭看客间议论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听说这间药堂跟以前那个专卖假药的伯仲药堂是一家!”

    “伯仲药堂?可是前段时间被萧御史一锅端了的那个?”

    “可不是!那犯下的案子真是罄竹难书,胆子忒大了,一家人不出两家货,如今这是准备卷土重来吗?”

    “瞧她一个小姑娘,本事倒不小。”

    “女人能成什么事?不知道背后靠着哪棵大树,这爷仨也挺厉害啊,敢这么找上门讨说法。”

    “昨日这里不是刚闹一场吗?小姑娘牙尖嘴利的嘞,愣是将她本家的祖父伯伯骂的毫无还口之力。”

    “呦,这么不尊师敬长吗?”

    “能有这本事,哪里还看得上落魄的穷亲戚啊。这爷仨笨嘴拙舌的样儿,准吵不赢她。”

    “哎这爷仨勇气可嘉,要不要给他们鼓鼓劲儿啊。”

    “……”

    议论声中偶有为周点玉抱不平的,是常年住在这一片的老街坊,但声音很快被淹没下去。

    听着这成片诋毁的议论声,周点玉皱眉扫过门口的一群人,果然在人群中捕捉到了几个昨日来过的熟悉面孔,心下了然。

    周家父子昨日闹事不成,今天又寻了新法子来恶心她啊!

    如此,周点玉便知今日之事绝无可能善了了,验伤也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