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从空旷的过道刮过,仿佛谁的血液在秫秫结冰。

    冯芜如遭雷劈,脸色惨白站在灯下。

    他叫她,别任性。

    可最初,明明是他把她惯成这个样子。

    在她受困于许星池和冯厚海的管控时。

    是他告诉自己,听话和懂事,从不是褒义词,它是束缚自己翅膀的枷锁。

    冯芜在风雨中小心翼翼伸出触角,撑开沉重的羽翼,试探着飞翔。

    她飞起来了。

    可他又兜头一棒,向她证明,之前那些全是错的。

    他变成了许星池和冯厚海一样的人。

    所以。

    她身边的人,最终都会变成一副模样,都会长成同样的一张脸吗?

    冯芜眼底的伤心渐渐淡了,她垂下湿润的睫,弯腰,安安静静把地面的手表捡起来。

    “你不用急着否认以前,”她很轻的声,“我明白爱的时候是真爱,不爱了,也是真的不爱了。”

    傅司九脊椎倏地漫进一股凉意,以最快的速度扩散至全身。

    冯芜平静地望住他:“还是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你教会了我很多,是别人不会教我的。”

    傅司九口腔里满满的铁锈味。

    她听话了。

    愿意离开了。

    可他却无比恐惧。

    恐惧就算事情圆满结束,他们也不会再有未来。

    冯芜看了他好大会,冲他弯弯眼睛:“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