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艾晴怕他最近运气这样差,会再在路上有个万一,坚决不肯同意。

    两人跟鬼打墙一样在电话里你来我往的争了半天,最后是容绍聿忍无可忍,上前一步示意陆知节把手机给他,然后对段艾晴说:“段小姐,你不用管了,把他交给我吧,我让人把他送回去。”

    讲完这句,他直接把电话挂断,免去了陆知节继续跟段艾晴你来我往的就着一个话题兜圈子的麻烦。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像是被一起按下了暂停键。

    陆知节愣了一会儿,挤出一句:“这就完了?”

    “完了。”容绍聿看人极准,他早在刚认识陆知节的时候,就发现对方性格上的弱点了,这才会同意帮沈舟一把,只是没想到这弱点竟然会被逐渐放大。

    陆知节听他把话说的干脆利落,又见他目光坚定,不好意思的问:“那我这就走?”

    容绍聿说话算话,是断不会敷衍段艾晴的,但陆知节一想到安昕和容家新添的龙凤胎还在住院,就觉得耽误一个新手爸爸的时间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他现在说话跟敲破锣也差不多,声线听起来就是个典型的病人。

    容绍聿对病人保有最基本的同理心,可是再多的情绪就没有了,他淡定无比的开了口。

    “你还是再等一会儿吧,小何已经回公司去了,我叫别的司机过来需要时间,对了,记得告诉段艾晴,安昕后天出院,她之后再想探望别走错了地方,那两个娃娃很可爱,下次就别送了。”

    他并非是对龙玩偶有什么意见,但孩子们实在是很喜欢这两个玩具,现在他每次哄睡都得一边抱孩子一边抱玩偶,重量上轻飘飘的可以忽略不计,但这个姿势实在是过于累人了些。

    陆知节这才想起他又忘了送贺礼的事,目光游移着挪到了另一侧。

    现在再去买贺礼实在是太欲盖弥彰了,而且以他的健康状况,也实在是有点不便去购物,万一倒在人家店里,就成碰瓷的了。

    容绍聿神色没什么变化,但是主动又说:“安昕让我谢谢你。”

    陆知节歪在病床上愣了一下,因为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被安昕感谢的,所以艰涩的回了句:“是不是转达错人了?”

    安昕要谢的话,去谢段艾晴还差不多吧。

    他扪心自问,这几天除了看孩子之外,真是没帮上什么有用的忙,但容绍聿的语气不似作伪,更没有客套的意思:“不,谢的就是你,谢谢你找人来帮安叔叔打开那个箱子。”

    那只箱子不仅重得让成年人拎着都觉得有负担,而且还带着陈旧气息,想要在不损坏里面的东西的前提下把它打开并不是件容易事。

    陆知节找来的工人技术娴熟,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但即便如此,也还是费了好一会儿功夫。他们为了不打扰到安昕和孩子们,是另外找了楼梯间拆的箱子,而陆知节从头跟到了尾。

    安江拿到那完好无损的两坛酒,差一点就激动的落下泪来,安昕还在休养,他便将它们郑重的交到了容绍聿手里。

    酒这东西历久弥香,抛开价值不论,单说它的寓意就十分深刻。

    容绍聿理解安江的心情,他当时没说什么,但很快就把这两坛酒送回家中酒窖珍藏了起来,预备着等到重要的日子再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