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精装公寓是一梯两户的设计,如此一来,构造上自然是跟旁的平层无异,可多走一段走廊是没法子的事,隐私性上终归是差了些。

    前阵子容易总是加班,每每深夜归来,踩着高跟鞋走过大理石地面,总会忍不住在笃笃声中疑神疑鬼,今天却是一反常态地想:要是走廊能再长一点就好了。

    然后她被蹲在自家门口的黑影吓了一跳,下意识遗忘了身边人存在的同时,抡起手里的包就要砸下去。

    声控灯闪烁的间隙里,顾归帆刚好上前一步挡在了她面前,他出于本能,在遇到危险的这一刻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碰!

    伴随着皮包砸出来的响声,走廊里亮了个彻底。

    容易跟刚扶着膝盖站起来的荷花面面相觑的同时,倒也没忘记把被砸了脑袋的顾归帆给扶住,他捂住嗡嗡作响的脑门,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没事吧?!”

    容易脸色煞白,生怕真给他砸出个好歹来,她包里没装什么东西,但补妆用的小东西积少成多,重量也是不容小觑。

    顾归帆摸了摸被砸到的地方,只隐隐找到了一个肿块,他话音飘渺道:“我没事,但今天大概是流年不利,诸事不宜。”

    又是被热茶烫,又是被容易用皮包砸,早知如此,他应该把见面时间往后推的。

    荷花蹲得双腿发麻,愣了一会儿才理清楚眼前的情况,然后她嘴角微抽地说:“我有那么吓人吗?”

    容易后悔不迭,只好一边开门一边把茶楼外面的事拿来说:“不是你吓人,是有些记者太无良,我还以为他们都蹲到家里来了!”

    将两边打通后重新构架出来的客厅十分宽敞,沙发绕着茶几围了整整一圈,别说平时休息了,就算临时在这里开个会也不成问题,但顾归帆进门后却是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找到。

    容易的家将极繁主义发挥得淋漓尽致,除了落地窗以外的墙面上全挂了装饰用的画框和挂毯以外,就连地面上也摆了许多个架子,里面装着一眼看去根本就数不清的盲盒玩偶和小摆件。

    其它地方都这样了,沙发上就更别提了,半人高的玩偶全都在排排坐,顾归帆捂着脑袋,实在不知道自己可以坐在哪里。

    容易见他欲言又止,顺手拎起一个北极兔玩偶往地毯上一放,颔首道:“坐吧。”

    她家没有准备待客用的拖鞋,但是玄关处有鞋套机,此时顾归帆连脚趾抠地都做不到,唯有把地上的北极兔玩偶拎起来放到腿上,免得把场面弄得像是自己抢了它的座位。

    北极兔放在沙发上时只是毛茸茸的很可爱,等被拎起来了,四条长腿就有些无处安放的意思了,尤其是被顾归帆以一个正襟危坐的姿势放在腿上。

    荷花想笑,但又有点不好意思笑一个伤员,只好移开目光,结果等看到容易把一袋速冻饺子递给他,让他冷敷,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扑哧。”

    容易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但等听到荷花的笑声,又看到那袋玉米猪肉馅的速冻饺子,表情也有点绷不住了,拿了纸巾给他垫在中间。

    顾归帆身为受害当事人,情绪和健康状况都很稳定,他捂着速冻饺子问:“何特助,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蹲在门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