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栏里零星的有几条未读消息,她看都不看的顺手刷过,只在碰到顾归帆发来的那条时顿了顿,然后还是点了开。

    容易那句表白到底是没来得及说出口,既然如此,他们至少还是朋友。

    兴许他有很重要的事找她。

    容易轻轻一划,看到了占据大半个手机屏幕的数学题,发送时间为昨晚十一点半,正是她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时候。

    这人情绪稳定的简直没话讲,仿佛他真得没察觉到昨天那些话产生的影响。

    容易拉开窗帘,看着稀薄的日光沉默了良久,她暂时不想再见顾归帆了,可寒假只剩下不到十五天了,即便她像个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沙子里,也还是得面对他身上可能有的变化。

    如果他真得胆子大到在高一就交女朋友,至少她应该是最先知道的那个人。

    在距离开学只剩下三天的时候,他们又见了一面,相比于之前时不时地约着出去玩,这个寒假里见面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但不见不行,因为荷花姐姐大学毕业从外地回来了。

    荷花跟她弟弟莲生一样,都是受容氏资助的贫困生,据说曾经帮过容绍聿大忙,而她果然也没有辜负自己在金融上的天赋,不仅考上了国内顶尖大学的经济学专业,还申请到了公派留学。

    这次回来不仅是为了探望自己的家人和向容家人表示感激之情,也有履行之前的约定,进入容氏实习的打算。

    当初容绍聿曾经称赞过未满十岁的荷花,认为她天资聪颖,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而她果然也没有辜负他的希望,真得从一块璞玉变成了好料子,是容家三姐弟都承认的好榜样。

    先前容易寒暑假跟她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曾经怀着一点微妙心思承认顾归帆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这次她回来,点名要请他们一起吃饭,根本就没法拒绝。

    容易试图找过理由,她说顾归帆有事,也说他不爱凑热闹,但荷花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以一个大姐姐的姿态问:“你们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答案过了好一会儿才被说出口。

    容易扬起下巴,神情像骄傲的小孔雀一样嘴硬道:“没有。”

    当然是没有,只能是没有,不然他们现在的关系不至于这样别扭,有句话叫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可那得是双方都有意思才行。

    现在看来,顾归帆要么是对她没那个意思,要么就是太迟钝了。这两种可能没一个会让她心里好受,只会雪上加霜。

    荷花在容易面前一直跟大姐姐差不多,又是旁观者清,只当他们是尚未戳破窗户纸的小情侣闹了矛盾,大包大揽道:“那看来应该就是一点小问题,不如这样,我替你打电话给他?”

    容易想到可能会有的尴尬,连忙表示:“不用,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暂时离开房间里的会客区,来到落地窗旁边看着院子里萧索的冬日景象,拨通了这个有一阵没打过的号码。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入冬以后慢慢变冷的天气,最初只是不再跟对方分享生活中偶然看到的特别像树的树,后来便是只发作业上必要的交流,再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怕是有一天会断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