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至今维持着不远不近,比水还淡的同学、同事情,虽然谁也没说过,可心里都明白,对方怕是心里早就有人了。

    这点微妙的惺惺相惜成了维持他们友情的关键。

    此时沈妍便发挥着女性的第六感,又回了一句:是你的那个她?

    这话让顾归帆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正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过来,他找到借口,迅速回复到:抱歉,接个电话。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然会明白接电话等于没下文。

    顾归帆以为是从医院里打来的紧急电话,习以为常的一边接电话一边起身穿衣,左右他白天已经补够了觉,晚上就算是不睡也没什么大碍了。

    可听筒另一边的话音却很是陌生:“顾先生,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容氏集团公关部的专员,我们可以谈一谈么?是关于下午那场不慎将您给卷进来的风波的,首先我们深表歉意……”

    这些公式化的冗长说辞让顾归帆感到头疼不已,他难得没什么礼貌地打断道:“可以直接说正事么?我并不需要道歉,况且该道歉的也不是你们。”

    对面的专员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她是受过专业培训的,见他这么通情达理,立刻调整措辞说:“好的,我们只是希望您暂时不要接受采访,包括部分自媒体。”

    顾归帆没问为什么,直接就答应道:“可以。”

    他痛快的让专员怔在了对面,连接下来准备好要安抚他的条件都不必开了,倏忽间,脑海中闪过打电话之前听部门主管说起过的一句话,连忙说了句好话同他寒暄。

    “顾先生,您跟我们容总果然是多年好友,现在像您一样能全心全意为朋友考虑的好人真是不多了。”

    话是好话,但听在顾归帆耳中却总像是有些不对劲。

    如果真是多年好友,何至于连这样一点小事都需要部门的员工来辗转传话,不过是打一通电话而已。

    顾归帆平淡无比地答了句:“还有别的事么?”

    公关部的专员都是人精,一听到这话,立刻就意识到他是不想聊了,自然无比地又接了句话:“没有了,如果有新进展,我们一定会主动跟您联系的,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与此同时,容易跟荷花的夜聊差不多也到了尾声。

    容易聊到最后已然看开,她把两只休战的猫摁在膝盖上抚来摸去,同时对听筒另一边的荷花说:“算了,反正事已至此,我也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倒是另外两位苦主……”

    方才她们聊了不少,从任性妄为一把聊到平息舆论的法子,而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能绕开顾正明和……顾归帆。

    荷花对此信心十足:“放心,公关部那边肯定已经在连夜动作了,不怕拿不下他们两个。”

    容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个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动作,对她的话倒是十分放心,往后一躺便睡了过去,只是看着在枕边盘成个猫饼的柿子,心中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柿子长得跟它的祖辈花生太像了,尤其是在壁灯下看它,花纹尤其得像。

    容易的思路由柿子想到花生,又由花生想到顾归帆去她家里做客的那一次,拍下的唯一一张合照。